方醒微微搖頭,這時那邊的陣列開始解散了。
一排排的學員從陣列中分解出來,然后依次開始小跑。
腳步聲漸漸逼近,那些學員們腳步整齊,嘭嘭嘭的聲音震動著這些權貴子弟。
天氣依舊寒冷,所以大家穿的比較厚。那些勛戚子弟們大多穿著皮毛大氅,遠遠看著就像是一群動物站在那里。
而與此相反的是,武學的學員們都穿著短袖和短褲,來自于方醒手筆的訓練服裝,讓這些旁觀者不禁渾身一顫。
這種天氣下居然穿的一身短衣短褲來操練,這是不把學員當人看啊!
而且大家想起剛才這些學員可是紋絲不動的站在那里,凌晨的冷風和小刀子般的吹著,這也能忍?
一陣驚嘆之后,就是沉默。
學員們列隊跑過這一段路,呼吸出來的白氣在空中緩緩散去。
“這苦咱受不住,回頭給家里說說,這武學還是不來了吧。”
寒風中送來這句話,讓這些勛戚子弟們都清醒了一下。
“是啊!這樣的武學,聽說稍后吃了早飯還得學習,中午午睡起來還得學習操練,晚飯后還得學習,臨睡前還得操練,這樣的日子誰能過?”
“是啊!據說這規矩都是興和伯一力主張定下來的,還說什么不夠嚴厲,等緩幾年再重新制定規矩。”
“自己的孩子不扔進武學來,就折騰別人家的孩子,不心疼嘛!”
一群年輕人在嘀咕著,聲音大了些,被姍姍來遲的徐景昌聽到了,就說道:“進武學可沒那么容易,當初那些武將們爭破了頭,可依舊還得要考試,你們以為自家就能進了?”
年輕人自然是覺得這世界并無能難倒自己的事,被人這么一貶低,那心氣就發散不出來,不禁大怒。
等回頭見到是京城有名的老紈绔徐景昌時,這些年輕人都干咳一聲,沒敢造次。
可他們在心中卻腹誹著這位皇親國戚,外加武勛子弟。
——你都大把年紀了依舊還是個紈绔,家里的兒子也是個紈绔!
徐景昌一路找到了馬車那里,正好無憂在鄧嬤嬤的保護下站在車轅上看學員們跑操,見他來了就福身行禮。
“見過定國公。”
小小的丫頭,聲音又清脆,徐景昌見她的身體在車轅上微微搖晃,就趕緊說道:“站穩站穩,別摔了,你爹呢?”
車里的張淑慧等人沒冒頭,無憂指著左邊道:“我爹在前面看熱鬧。”
徐景昌聽她口齒清晰,就隨手摸出個玉佩過去,不等無憂拒絕,就帶著人往左邊去了。
這時一隊騎兵緩緩進來,然后分在兩邊,中間隔出一條道來。
徐景昌見了急忙就躲在了人群里,也不說主動去迎一迎。
“陛下駕到……”
一個尖利的聲音中,朱瞻基單騎而來,身前還多了一個孩子。
那些圍觀武學操練的人都急匆匆的掉頭回來,然后齊齊躬身。
“見過陛下!”
朱瞻基的身前就是玉米。
此刻玉米被裹在小小的大氅里,大概路上是在睡覺,此刻才醒來。他好奇的看著前方那些躬身的人,然后咧嘴笑了。
朱瞻基見他笑了,也微笑道:“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