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了不知道多久。
賀堪再次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渾身疲憊至極,還有點酸痛,睜開眼睛,抬頭,對上的是頭頂的屋粱,鼻尖聞到的是淡淡藥香。
賀堪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掙扎著從床上抬起上半身。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好像到了類似醫館之類的地方,看裝飾應該是古代之類的,比起唐宋更偏向夏周的古樸,不少都有打磨精美的石器與青銅器擺設。
“扣扣”木門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音,不急不緩。
賀堪這才抬頭看向木門,開口道“請進。”
門被從外面推開了,一群監天司的士兵在門口,其中一位賀堪十分眼熟,正是當初手中拿著符箓指著他大聲叫喚的少年。
只不過這次這位少年沒有之前的一往無前,多了幾分小心翼翼,時不時還偷看最前面成熟穩重的中年監天司司士。
“初次見面,我乃監天司司士鄒平司。”為首的中年男人先是看了眼床上的賀堪,確認其意志清醒之后,這才點點頭,率先開始介紹,說話十分穩重,不急不緩,沒有絲毫傲慢。
賀堪點點頭,語氣有些虛弱的道“鄒大人,您可稱我賀堪。”
“可否告知你為何在小平村的河流處”鄒平司抬眸問向賀堪,他手中拿著紙筆,這一點也跟賀堪記憶中的不同,明明用著青銅器卻有紙筆。
不知道什么時候,門口的一眾監天司士兵都已離開,只剩下一開始的那個少年,來到了鄒平司的身后。
鄒平司進來后,隨手關上門在床不遠處坐下。
賀堪明白這是在調查他,情理當中,當即不準備隱瞞,十分直白的將自己的事情全部告知“我家住百余里外的小賀村,此次進城,乃是因為村外詭異實在眾多,村里之前術師因年老逝世,農事更是無法進行,幸好某曾經得術師青眼,測的有一些術師天賦,這才往大啟城這邊求學。”
“沒想到半路上遇到商隊,強行擄走,作為血食。”
“至于剩下的,某就不知道了。”賀堪斟酌著開口。
至于什么蜘蛛,什么幻像,抱歉,他就是一個普通平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位普通平民遭遇這件事情,沒大呼小叫很是可以了,只是少許記憶不清,反而正常的很。
“那商隊首領有喂你吃過什么東西嗎”鄒平司突兀的詢問了一句。
“有。”賀堪沒有隱瞞的意思,直白的將自己遭遇說出來,道“是一群人抓住我喂的,只不過當時神智模糊,記不太清楚,回到關住我的監牢,也只來得及將藥吐到隱蔽地方,隨后就昏迷了。”
“再次醒來就是被血祭的時候。”
鄒平司看來對于賀堪的話語沒有懷疑的意思,點點頭,在紙上時不時用紙寫寫畫畫,之后又問了很多。
賀堪知無不言。
大約差不多半個時辰之后,鄒平司的問題才全部問完,此時連賀堪都覺得有些累了。
鄒平司這才收起紙筆,他抬起臉龐,他樣貌十分普通,只有一雙眼睛漆黑如墨,簡直如同望進別人心中,周身氣質也因為這雙眼睛加分不少,頓了頓,他看似平淡的開口“你說你上大啟城是為了成為術師”
求學直接就被他理解成了想當術師。
當然,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賀堪點頭,他的確是這樣想的,一覺醒來,賀堪記憶多了不少,包括那個偏僻荒蕪的小村落,還有記憶中有些老朽的村民,自然,也包括原身對于這個世界的記憶。
這個世界大多數都被詭異所占據,普通人時時刻刻都面臨詭異的威脅,成為血食,即使再監天司的附近,詭物食人事件時有發生。
術師是唯一對抗詭異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