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抿了抿唇“我以為,這樣的討論,在你加入偵探社的那天我們就得出過結果。”
彼此都是這樣的人,自然會以這樣更舒適、直白的方式相處。
“那是作為同伴,工藤君,”她再次強調,“但不是室友。”
她見對方似乎還是沒太明白她的意思,嘆了口氣,決定拋個重磅炸彈。
“這么說吧,打個比方絕對沒有任何暗示的意思在你早晨醒來下樓的時候,你的室友坐在餐桌邊,和你打招呼的第一句是”
她深吸一口氣,在工藤新一好奇的眼神中,緩緩開口。
“早安,工藤君,根據你下樓梯的動作來判斷,你昨天至少手沖了兩次,真開心你擁有一個愉快的夜晚你會是什么心情”
工藤新一緩慢地、帶著思索地、又喝了一口可樂,然后在味蕾被氣泡短暫刺激的過程中,開了口。
“我會詢問她,是怎么從我下樓梯的動作中得出這個結論的畢竟不像什么腐朽的古代小說中說的那樣,現實中除非出現了非常嚴重的不適,不然大多數情況下,光憑人類的走姿,無法判斷昨夜姓生活的頻率。”
這是重點嗎
津木真弓想要扶額,但又想到自己剛剛手上沾了披薩的油漬。
“現在,除了邊界感,我會給青椒再添加一個抓不住重點的定義。”
“客觀來說,第二點是你也擁有的青椒之一。”
這人的歪重點能力顯然與他不相上下。
“我不否認。”津木真弓聳肩。
工藤新一拆開桌上的濕巾,一邊擦手一邊道“姓生活的事先放一放”
“不,不是放一放,是我壓根就沒想要聊這個。這只是個為了讓你有同感,而打的極端情況下的比方。”津木真弓強調。
工藤新一捏著濕巾,一根一根地將每根手指上的油漬都細致地擦干凈。
也只有在他做這種事的時候,讓津木真弓才有種面前這位少年好歹也是個養尊處優的富二代的感覺。
那是一雙彈撥樂器的手,白皙、修長,沒有任何傷痕與勞作的指繭。
他用這雙手撥開迷霧,從混沌中發掘真相。
“拋開其他一切,其實我更好奇的是”
他擦干凈了雙手,將濕巾扔進了垃圾桶,“你的第一個反應為什么會是拒絕”
津木真弓愣了一下,“抱歉,我沒太懂你的意思”
“我是說,你的第一個反應是拒絕,而不是要求我改正。”
他十指交扣,用一種十分探究的語氣,似乎當真很不解。
“沒有邊界感、癡迷福爾摩斯、滿腦子只有推理、推理時咄咄逼人這樣的評價我收到過很多甚至我印象中,還收到過某封匿名信,信上惡意地貶低我的推理能力,并似乎是想詛咒我這輩子都趕不上福爾摩斯之類的
“拋開那些惡意的評價,大部分善意,或者說自認為中肯的建議最后,他們都要求我改正。”
工藤新一的語調很平靜,這些評價與惡意從未能動搖他一絲一毫。
“甚至有些哪怕看起來是贊賞與善意的評價,最終也會以工藤君這樣太了,如果不就好了。這樣的句式結尾。”
過去他從不在意那些評價,因為在他看來,能說出這樣的話的人,本身的行為何嘗不是一種“沒有邊界感”。
但面前的津木真弓不同,她對他做出了與那些人幾乎相同的評價,但卻沒有要求他改正。
這實在是件很新鮮的事。
津木真弓也吃不下飯了,干脆也停了手中的食物,回答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