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半靠在病床上,沒有絲毫退路,他的一只手臂墊著她的后腰,一只手按著她的后腦,甚至還尋到空隙抽走了她腰后墊著的枕頭。
津木真弓只覺得身體不受控制地向下倒去,再回神時,已經被他壓在病床上動彈不得,避無可避。
這過于危險的角度讓她下意識地躲閃推拒,卻似乎更刺激到了綠川光。
他更緊地擁住她,就像她剛從廢墟中爬出來時那樣,纏吻也更深更急。
津木真弓只覺得口中帶著清粥香氣的呼吸被他盡數掠奪,像是要在她的口中翻起驚濤潮涌,勾著她與他共舞。
說不上是熟練還是生澀,他的吻很急,卻并不窒息,在掠奪中給予了她呼吸的間隙,但這間隙,卻也要為他掌控。
她不習慣這樣被掌控著呼吸節奏的對待,嗚咽著推拒,下一刻便被他按住了雙手。
他沒有強硬地鎖住她的手,只是將它們拉至自己的胸口穩穩握住,將她的手、她的動作,連同呼吸與心跳一起,盡數掌握。
她被他吻得呼吸急促,整個人比之前的倒立與轉圈更暈,到最后終于被放開的時候,她已經渾身癱軟,沒有一絲力氣,眼前不知是因為缺氧還是暈眩,一陣陣地模糊。
模糊水潤的視線中,她似乎看到他灰藍色的瞳孔中有冰冷的色彩一閃即逝,她眨了眨眼,再看向他時,只剩一片溫暖的笑意。
“綠、綠川光”
她開口時的語調分明是責問的,卻又讓他呼吸一滯。
他低下頭,溫柔的輕吻再度落在了她的唇邊,將凌亂的水漬吻去。
她勉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勉強想起來在他突襲前,他們在聊的話題。
“這、這算避重就輕嗎”她質問他。
“不算哦。”
他的雙唇順著她的臉頰一路向上,最終落在她的眼尾,將她的淚珠含去。
“真弓的反問才算。”
她輕喘兩下,這才意識到他指的是在他質問她身邊的“可疑人物”時,她的反問。
“我說錯了嗎”她恢復了一點力氣,又想伸手去推他,卻又沒推動,“一定要說身邊的可疑人的話,你不就是唔”
她的話再次被綠川光的含吻吞了下去,這次他用了點力道,輕輕咬了她一口。
“痛嗎”咬完居然還開口問她。
津木真弓沒有回答,盈著水汽的目光閃了閃,避開了他的視線。
“為什么不說話”他伸手撫住她的臉頰,將她的臉頰重新掰了回來。
“在判斷哪個回答會激怒你。”她沉默了一下,隨即很誠實地開口。
綠川光笑了起來,“你不覺得,已經激怒我了嗎”
她又懵了一下,“你在生氣但你明明在笑。”
他緩緩低頭,額頭緊貼著她,看入了她的眼中,“我在生氣很生氣。”
她眨了眨眼,只覺得綠川光唇邊的笑意弧度更大了。
“因為我質疑了你覺得你可疑”
她像是真的在疑惑,不知是不是剛剛激吻的緣故,她的眸中尚帶了幾絲水汽,看上去猶如一眼便能望到底的粼粼湖水,清澈又真誠。
但真是這樣嗎
又或者是只對他一個人這樣嗎
但他突然意識到,那些他以為的,獨一無二的真誠與信賴似乎不止他獨享。
他不在意她對他的保留與欺瞞,但他在意促使她這么做的原因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