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人模狗樣卻剛剛殺完人的殺手,和一個被從現場血泊里押回來、人畜無害只裹著一條浴巾的柔弱少女這兩人待在同一個房間門里,會說出“你不要過來”這種臺詞的,會是前者嗎
不是,大哥,你為什么要搶我劇本啊這話不該是她來說嗎
現在的場景著實給縱橫游戲十幾年的津木真弓給迷惑住了,一度覺得又有什么奇怪的bug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誕生了。
工藤新一依舊渺無音訊她不知道他這個ai還要花多久才能搞清這世界的狀況,但把她一個人扔在這里對付一個看上去拿錯劇本、精神還不太正常的諸伏景光,她真的很難辦啊
她一邊懷疑人生,一邊不再靠近,默默在離他最遠的床邊坐下。
不過去就不過去吧。
結果墻角的諸伏景光似乎又不正常了起來雖然從她走出浴室,他叫出那句“真弓”后,對方似乎就沒正常過。
他的眉角仿佛抽動兩下,聽上去聲音中有某種壓抑著的情緒。
他壓著聲音,盡量冷硬地開口。
“去把衣服穿上,頭發吹干。”
津木真弓
這位大哥,你有意識到剛剛是你把我叫出浴室的嗎
但她已經不再試圖去理解角落里那個精神失常的男人,干脆地拿起他之前給她準備的換洗衣物,走回浴室。
一直到浴室的門關上,門鎖落下,響起吹風機的聲音時,諸伏景光憋著的呼吸才緩緩恢復如初。
早在一百多年前某位戰斗民族的科學家就用人類最好的伙伴做過一個有名的實驗當任何擁有反射神經的生物在長久地被某些關聯性極強的場景訓練后會產生下意識的反應。
俗稱“條件反射”。
而對于諸伏景光來說,在這近半個月“夜夜相會”的夢境中,對方的出現早已被他潛意識地與某種運動關聯在了一起。
尤其是,浴室似乎還是夢境中那個極其糟糕的“自己”十分偏愛的場所。
嘈雜的水聲、蒸騰的熱氣,繚繞中顫抖吟哦的身軀,連她在水中掙扎濺起的水花落在肌膚上的感覺,都仿佛如此真實。
更糟糕的是,這一切不僅限定在“浴室內”的場景。
每當“自己”抱著濕漉漉的她走出浴室時,都會給近乎脫水的她補充水分。
自然也不會以什么正經的方式。
溫熱的水自唇間門渡去,混雜著哀求般的嗚咽,卻每每引來“自己”更過分的得寸進尺。
夢中那個深浸黑暗的靈魂,似乎十分沉溺于享受對方脆弱與破碎時的艷色。
在今天之前,他還能自我安慰,這只是精神壓力過大導致的“臆想”。
但當這個女孩真切出現在他眼前時,無論夢中的一切是否是臆想,事態都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了起來。
當她裹著浴巾向自己走來,溫熱的水汽與身上沐浴露的香氣絲絲縷縷地鉆入他的鼻腔,侵入他每一寸條件反射神經的時候
他清晰的察覺到自己仿佛一百多年前那條聽到搖鈴就開始分泌唾液的狗,腦海中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叫囂著復刻夢中的一切。
諸伏景光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慶幸,還好今天他穿的是相當寬松的褲子。
他有點絕望地想自己是不是要完蛋了
就這樣,在諸伏景光反復自我懷疑與厭棄中,在津木真弓不明所以甚至有點同情的目光里,一個小時的時間門悄然而逝。
門外有人敲響了房門,是不熟悉的聲音,大概只是被派來通知他們的手下。
“雪莉到了。”
諸伏景光清了清嗓子“知道了,馬上來。”
他深吸一口氣,終于在今天第一次認真看向了津木真弓。
她將自己打理地十分干凈清爽,正抱著膝蓋,安靜地坐在床上,聽到了聲音也只是淡淡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