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鮒伸手想要阻擋,但青年的話早已說了出來。
孔鮒只能面帶歉意地與受到驚擾看過來的人報以微笑,不過眼底的愉悅倒是讓人知道他并不是不贊同身后學生的話。
只言糧食,不言禮節,可不正是偏頗至極不過仙幕又沒說完,他并不急得下論斷。
一方生氣,受利的一方自然要維護夸贊他們的仙幕,農家見儒家學生如此說仙幕,感覺也是變相的說他們農家。
許弄身后一個差不多年紀的青年開口道“仙幕所言又無錯。倉廩不實,衣食不足,黔首心心念念皆是衣食住行,哪來閑情雅致同人講禮節榮辱。”
儒家也不是好欺負的,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誰怕誰,那人不顧師長的阻攔繼續嗤道“等到倉廩實才知禮節榮辱也不嫌晚,那時候就不是倉廩實不實,而是人間煉獄了。”
同是二十歲青壯年,農家也不是好欺負的,直接嗆聲“仙幕說的是而知禮節,又不是則知禮節,只是先發展農耕有何不對
管子主持政務時和齊桓公說完這話后與百姓同好惡,讓齊國成為春秋第一霸,九合諸侯,一匡天下,這還不能說明我農耕于國之重嗎”
被這么誤解儒家也開始不爽了“是是是,你們農家就是厲害,沒有你們農家就是不行,就你們農家先發展其他的都可以退”
被這么激農家也不爽了,擼起袖子就想和對面的人干架“我看你還是不服氣,那我們直接手下見真章啊陰陽怪氣什么勁兒,難怪名家說你們墨家虛仁假意。”
“虛仁假意”儒家也不是好欺負的,兩方人馬直接繞過想阻止的孔鮒和許弄,想過去干架
人還未繞過桌案,在一旁看戲看得非常熱鬧的墨家鉅子連帶著好幾個人高馬大的墨者看事情好像不對頭,急忙起身伸手阻擋道“別吵吵,愛吵吵出去吵,你們真的是什么都能吵。”
墨家鉅子只覺得心累,剛剛一群歷事多的十二家長者沒打起來,沒想到這些個年輕人怎么這么沉不住氣,竟然想直接干架
他本來只想聽仙幕繼續往下說的同時看一波儒家的熱鬧,現在竟成為和事老
墨家鉅子瞪了兩眼那三四個想干架的農、儒兩家青年人“真的是一桶水不響,半桶水叮當。”
他看向儒家青年“仙幕都說了是倉廩實、衣食足,禮節、榮辱才有條件深入人心,人皆有禮義廉恥之心,看多與少而已,這話只是強調糧食重要而已,瞧你那不爭氣樣兒”
他再看向農家青年“倉廩實、衣食足重要,知禮節廉恥不重要難怪那秦始皇說要折中選之,你們怎么那么能鉆牛角尖定要分出個勝負”
他氣到冒煙,“你們啊,不能學學秦始皇的折中而選各退一步不行嗎”說著他的手指就想往秦始皇的方向指過去。
看仙幕的同時看打戲的秦始皇“”
秦始皇朝贊揚他做法的墨家鉅子微笑頷首。他就說得折中而選,要不這十二家現如今哪個能成事
墨家鉅子接受到秦始皇的頷首,抬到半空想指秦始皇的手指灰溜溜地縮回去,朝秦始皇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以前在家中罵秦始皇罵習慣了,竟然忘記現在在咸陽宮
還好還好,還好手抬得慢,要不然這種手指差點就得去見他老祖宗了。
不好意思的鉅子橫了兩眼安靜如雞的孔鮒和農家許弄“管好你們的學生,怎么這么能鉆牛角尖,仙幕的話都還沒說完呢就吵起來,實在是不知所謂,全是半桶水。”
孔鮒無辜臉“鉅子說的對。”他本以為在這里會同墨家先來一場罵戰才帶上門徒中一個口齒最伶俐的,沒想到竟然和農家先來了一場,失策失策。
被老對頭一句差點噎死的鉅子“”他狐疑地看向孔鮒,驚疑不定。
這老對手今日是腦子發昏還是假的孔鮒,今日竟然如此好說話
那頭被指責的許弄覺得自己更無辜,他的學生真的只是在維護農家的聲譽而已,身為老師的他竟然也要被訓斥
不過好像也確實有錯,許弄學起了儒家孔鮒,無辜“鉅子說的對。”
鉅子再次覺得這群人都傻了,急忙坐回位置上不想看到這兩個有點傻的人。
還是小心點別被傳染了為上。
仙幕可不等這些人的瞎鬧騰倉廩實、衣食足不是知禮節、知榮辱的充分條件,因為這句話后面還連接著,禮、義、廉、恥四維不宣,國乃滅亡。
但它確實是必要條件,是四維的前提和基礎。二者水漲船高、相生相隨。
若由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來講生理需要、安全需要、歸屬和愛的需要、尊重的需要,都是缺乏型需要。四種基本滿足后個體才能感到基本上舒適,進而去完成頂部自我實現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