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了動薄唇,剛要松一口氣,卻聽電話里再次傳來薛盛的聲音“除非那對夫妻和你一樣,跟你老婆沒有感情基礎,是協議婚姻。
這種情況的話,發生這樣的事情,確實有點嗯,就是說有點難辦。
薛盛的話,又把江述心頭那根弦繃直繃緊了。
他沉默不語,薛盛倒是打開了話匣子“你看啊,你和你老婆,雖然有夫妻之名卻沒有感情,那其實和搭伙過日子的兩個陌生人好像也沒什么區別。
“那男的在這種前提下,并且在不知道女方是否愿意的情況下,就擅自對人家做出那樣的事情,這屬實是混蛋中的混蛋,禽獸中的禽獸。
等等,阿樹,我問一個問題啊。什么就是你說的那個男的,我認識嗎
不認識。
“哦,那我再問一個問題。”你說。
江述等了好一會兒,終于再次聽見了薛盛的聲音那個男的喜歡那個女的嗎這個問題就像一顆雷,精準無誤地砸進了江述心底深處。
轟的一聲,把他心里堅硬冰冷的壁壘炸出了裂痕。
四周萬籟俱寂,也可能是江述自己五感封閉了。后來薛盛還說了什么,他根本沒在聽。連呼吸都快忘記了,滿腦子只回蕩著薛盛剛才那個驚雷般的問題。
“阿樹,我覺得吧,你還是讓那個男的坦白從寬吧。”“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女方肯定會知道的。”坦白道歉,或許還能得到原諒和寬恕。
江述逐漸恢復了五感六識,也重新聽見了薛盛說話的聲音。
對于薛盛所言,江述并沒有應答,而是沉默了好一陣,沉沉嗯了一嗓,那就這樣,掛了。話落,也沒等薛盛再說什么,江述直接掛斷了電話。
四周又恢復了之前的安靜。
洗手間里只有江述一個人。
他靠門而立,微微側目,便能看見洗手臺上方的鏡子里的自己。江述莫名覺得,鏡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
他還在想薛盛剛才那個問題。那個男的喜歡那個女的嗎
江述皺眉,心臟悶悶地跳動著,他用手輕輕撫了撫,那隱隱綽綽的悸動還是沒能撫平。所以他親顧知薇,是因為喜歡她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呢。
沒有參照物,江述無法得出確切的結論。這令他很苦惱,仿佛進入了一條死胡同,遇到了畢生最難解的題。
翌日天明,窗外有淅淅瀝瀝的雨聲。
顧知薇在鬧鈴聲里醒來的。自從開學以后,她嚴格把控自己的作息時間,起床的鬧鈴定為早上七點整。
今早的鬧鈴響了兩次,顧知薇睜開眼,拿過手機關掉鬧鈴時,手機上顯示的時間上hi七點零五分。
她拖延了。
意識到這個問題后,顧知薇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她感覺腦仁兒突突地跳,隱隱作痛,痛得有些反胃。
于是顧知薇迅速下床,赤腳跑進了主臥自帶的洗手間里,蹲在馬桶前最終,顧知薇沒能吐出來。她干咳了好一陣,那股胸悶惡心的勁兒才徹底消散。
顧知薇臉色都咳紅了,站起身后習慣性地沖了下馬桶,然后去洗手池那邊鞠了一捧水澆在臉上。
至此,她的思緒神志總算清醒了許多。
鏡子里映出顧知薇還掛著水痕的臉,她
蹙著細眉揉了揉太陽穴,視線不經意瞥見鏡子里自己的嘴角,感覺嘴角好像破了皮。
顧知薇連忙湊近鏡子,扒拉著嘴角仔細看。的確破皮了,只不過已經結了小小的血痂,而且還有上過藥的痕跡。
顧知薇有些茫然,她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弄破的。只記得昨晚在飯局上喝了兩杯白酒。
主要還是因為文旅局的領導和電視臺的領導先后過來例行慰問,大家舉杯陪著喝了兩杯。而當時顧知薇手邊只有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