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向晚緩緩開口,聲音似臘月寒風吹過湖面,所到之處,盡數結成冰霜。
“不,是你揭發的衛某人,這一點我做證。如果沒有你,我們不可能順利進入別院,把那些小姑娘都救出來;如果沒有你,我們更不可能知道衛某人的住所、他們聚眾玩樂的場所;如果沒有你,我們也沒辦法掌握衛某人的經濟問題。總之能夠徹底將衛姓那一枝摁死,還得感謝你這個功臣。”
功臣二字,趙向晚故意說得很重、很重。
衛麗娜此刻哪里還有剛才的囂張冷汗不斷地自額頭流下,內心的恐懼被趙向晚無限放大,她的心跳開始急速加快,
怎么辦干爹會弄死我
哪怕干爹關在牢里,他也能找人把我折磨致死。那種恐怖,我不想再承受一次。
不能讓警察這樣說。
如果不是因為身在審訊室,衛麗娜恨不得跪在趙向晚面前。她再也顧不得形象,眼淚鼻涕一齊往下流,微微仰頭,下頜向前伸,露出脖子,這是臣服的姿態。
衛麗娜哀求道“警察同志,求你了,求你別把我送給干爹。我怕他,我真的很怕他。我十歲就上了他的床,我就是他養的一條狗,我根本不敢反抗。他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哪怕是讓我跪在地上當狗叫,讓我舔他的鞋底,我都愿意的。你要是說我揭發了他,我干爹會讓我生不如死,我真的,真的求你了。你們讓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們不要把送去京都,不要對我干爹說,是我背叛了他。我沒有背叛,我什么也沒有說,真的”
趙向晚就這么冷冷地看著,看著衛麗娜將內心的恐懼展示出來。
她真的,可恨
她選擇成為一條狗。
面對主人,她是一條溫順的、不敢反抗的狗。
面對手無寸鐵的小女孩,她卻是一條咬人的、兇悍的惡狗。
趙向晚道“不想讓你干爹知道,只有一個辦法。”
衛麗娜眼中閃過期冀,直勾勾地盯著趙向晚“什么辦法你說”
趙向晚嘴角微微一勾,眼眸之間流光溢彩,帶著蠱惑“與警方合作。”
聽到趙向晚的話,衛麗娜身體瑟縮了一下,肩膀往下一垮,腰往下一塌,含胸往前,胸貼住膝蓋,努力讓自己的展示度變小,似乎只有這樣才會有安全感一點。
衛麗娜的腦子里閃過無數個念頭。
與警方合作我不敢
可是,如果我不與警方合作,警察就會把我供出去。
怎么辦我應該怎么辦
如果不讓他們狗咬狗,警察怎樣才能肅清京都富豪圈
衛猛能夠說出來的,只是冰山一角。
最清楚其中內幕的,只有衛麗娜。
那些無恥的男人,錢賺得太容易,絲毫沒有奮斗的喜悅,錢能夠帶給他們的快樂感已經漸漸消失。
于是不斷尋求新的刺激。
衛麗娜源源不斷地為他們送來新的玩物,他們樂此不疲。
這些男人,一個也別想逃
趙向晚看著眼前這個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衛麗娜,內心平靜無比。
趙向晚放松肩膀,身體向后輕靠,鐵椅冰冷,卻能讓她獲得一種力量。這種力量,讓趙向晚沉靜、篤定。
她淡淡道“衛麗娜,想保全自己,只有一個辦法。你知道是什么辦法嗎”
安靜的審訊室里,只有心跳與呼吸聲。
衛麗娜慢慢抬起頭,那雙灰色的眼眸里多了一抹嗜血的瘋狂。
“弄死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