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水巷就在廣備攻城作大片作坊的前面,高越三層,這個高度僅此于大慶殿了。
如果再建高點,就是僭越了。給甜水巷的主人幾個膽子也不敢建那么高。
甜水巷背后的人是誰?傳聞是小相公王琛,而王琛是鄆王的人,背后關系錯綜復雜。
這奢靡之所,在被包圍的時候,各種絲竹之聲依然不絕于耳。
門口招攬客人的龜公看到甲胄在身的親從官的時候,臉上掛著的不是疑問。
而是迷茫。
大宋承平已久,前幾日金人南下包圍汴京時候,沉醉在溫柔鄉里的汴京人,才發覺自己不能像過去那樣活著。
而現在,金人已退,大宋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這甜水巷的生意這才剛剛好了幾天。
這是怎么了?抓逃犯嗎?
親從官的動作很快,一隊隊的親從官甲胄在身,闖進了甜水巷里。
當然,有很多“豪俠們”并不滿意親從官不打招呼推門而入。
但是他們的刀劍招式雖然精妙,但是砍單層的鎖子甲都很費勁,更何況雙層的山紋鎖子甲的步人甲?
但凡是反抗的都被打斷的手腳,扔到了甜水巷的大廳之中。這些豪俠們被大兵圍在一起,被嚇到了。
沒有反抗的客人們,也是穿著薄薄的一層長衫站在大廳之內,瑟瑟發抖。
這里面不乏一些朝廷大員。
比如沈從就看到了趙桓最近提拔的大員,頂替張邦昌職位的新任中書侍郎柴城。
他站在一眾客人中,與其他的客人沒什么分別,而且他還盡力的縮著腦袋,不想被親從官認清楚他的面龐。
當時他正在一名胡姬身上聳動,被抓的時候,高聲呼喊我在學習胡語,我在學習胡語,但是親從官才懶得他在干什么。
他們要找的是頭牌天玥。找的是奸細鄧圭。
等所有人都被控制起來,沈從也走進了頭牌天玥的房間里。
天玥賣藝不賣身,只是為了待價而沽,現在也是縮在角落里,顫抖的肩膀和連成一線的淚珠,讓沈從知道,她真的很害怕。
“我要找鄧圭,你知道他在哪里嗎?”沈從手持樸刀問道。
空氣中充斥著胭脂香水的味道,氤氳開的事溫柔的味道,可惜沈從那如同鬼怪一般的面具,實在是太破壞氣氛了。
天玥的表情有些驚恐,連連搖頭說道:“鄧圭?我不知道什么誰是鄧圭。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大人饒命啊。大人……”
沈從卻揮了揮手,示意身后一隊人進入房間搜查著。
“指揮,從胭脂盒下找到金印一枚!”
“指揮,從房梁上查出書信若干!”
“查到若干金器,制式為重合年間的官品!查到銀錢三箱!查到……”
一大堆的東西扔到了沈從的面前,沈從翻動著金印來回看著,在書信中巴拉了兩下,問道:“如何解釋?這金印上刻的鄧圭二字?你還說你不認識鄧圭嗎?”
“我殺了你!”天玥如同瘋了一樣,掏出了一把匕首揮舞著刺向了沈從!
天玥臉色異常猙獰,有揭穿身份的惱羞成怒,還有一股對生的渴望。
沈從抬起腳,一腳把對方踹到了在地。
對方的匕首也刺中了他,不過只是刺穿了外面的駱袖而已,對甲胄絲毫沒有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