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有人可以免俗,趙桓也意識到了自己不是個圣人,也不是莫得感情的機器。
“孔彥舟這個司法審判手續,得走一下,不能直接斬了。官家。”周三畏突然站出來說道。
趙桓心生不滿!
這個孔彥舟就不是個東西!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個雜碎!
斬他還要走程序?周三畏你是想救他?
我要殺他!你也要攔著?!
信不信老子把你也提溜到臺上去?
趙桓臉上的不滿清晰可見,周三畏差點嚇到,趕忙說道:“臣這里已經有了周三…不是,是大理寺已經擬好了孔彥舟口供證詞,只要讓孔彥舟畫押就是。”
“開封府少尹早就寫好了罪狀,只要李太宰和官家用印就是。”
周三畏扛著眾多大臣的奇異目光,小心翼翼的說了出來。
既然都擬好了?為什么要耽誤官家殺人的雅興呢?這就是大臣們的想法。
但是周三畏還是哆哆嗦嗦在孔彥舟的手上,抹上了紅泥,押在了罪狀上。李綱的玉印也蓋上。
趙桓讓沈從讓掌印太監將自己的大璽取來,蓋在了罪狀之上。
周三畏在維護司法公正,趙桓并不是很生氣,只要不是維護奸臣,不是保護孔彥舟,就行了。
趙桓覺得自己的底線挺低的。
他看了周三畏給孔彥舟寫的罪狀。
這份罪狀口供,最后會歸檔,寫史書的人,會將孔彥舟的所作所為寫的一清二楚。
而且是經過了所有人認可的罪狀。
周三畏并沒有在罪狀上用任何的春秋筆法,也沒有欲加之罪,就是原原本本寫上了孔彥舟的過往。
罪惡滔天。這就是周三畏給孔彥舟的蓋棺定論。
狠呀!周三畏這殺人還要誅心啊!讓他死后依舊活在罵聲中。
“走完手續了。能砍了嗎?”趙桓看著周三畏笑著說道。
周三畏說什么也不是,怯生生的說道:“這個得官家定。”
李若水的手都開始抖了,一直高高舉著手,一會兒還行,這已經小半天了,一直舉著,手臂都麻了。
趙桓看了眼李若書,點了點頭。
“行刑!”李若水大聲喊道,揮下了自己的手臂!
鍘刀閃著光,落在了二十八名奸臣的脖頸處。
死亡來的如此迅速!
以至于秦檜都沒有任何的感覺,只感覺天旋地轉,就看到了蓑衣的衣角。
他的眼前晃過了自己這一生,從官家派了他一個馬倌的身份,打熬他的時候,他的人生,就開始走偏了。
自己走在了一個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
他知道自己死的不冤枉,就是他和金國使者說的那些話,不管是哪一句,都夠死一萬次了。
他一直覺得官家想殺他,結果到了今天,自己還是死了。
一身才學,毫無用處。
這就是秦檜最后的念頭,可惜沒人知道。
無才是當不了奸臣的,這二十八名大臣人頭落地,何嘗不是二十八個人才魂歸冥府?
不過這樣的人才,不要也罷。
大宋人多啊!
多他們一個不多,少他們一個不少。
趙桓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
“彩!”
“彩!”
汴京的百姓一直非常安靜的看著這一幕的發生,直到人頭落地之后,才爆發出了直沖云霄的歡呼之聲。
殺死你們的,不是朕的旨意,而是民意啊!
趙桓在心里感慨了一句,笑容滿面。
“啊唒(qiu)。”趙桓突然感覺鼻尖有點癢,猛地打了個噴嚏。
自己在風雨里跑了一整天,看來是感冒了,趙桓頭暈腦脹回到宮中的時候,才意識到可怕的事。
這大宋,似乎沒有康泰克感冒膠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