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看。”趙桓打開了計省遞過來的札子,上面詳細的寫到了修路的花費,金橋銀路,花費的確很大。
吳桐站起來,對著官家行了個禮,又對李綱行了個禮說道:“官家,臣這話不好聽,但也是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
“這個笑話是這樣的,陳州有座橋,年年塌,年年修。”
“有個書生不知道為何如此,就問當地的百姓,一名稚童,將一塊五花肉放在了書生手中,示意書生放入冰鑒之中。”
“書生照做,稚童示意書生再將肉拿出來,書生照做。稚童示意書生再把肉放入冰鑒之中,書生照做。反復幾次,書生終于不耐煩了,問道,稚子愚某?”
“稚童嗤笑曰,措大妄言!看看你手上!”
趙桓稍微品了品這話里的意思,笑道:“書生手上一層油嗎?”
哈哈!趙桓哈哈大笑起來,笑的朝堂的諸位大臣莫名其妙。這個笑話好笑嗎?
他笑了很久,看著李綱連連搖頭,你這個李圣人,也有被人彈劾貪腐的這一天啊!
趙桓發笑的理由,就是這個連個青樓都不逛,靠著宰相俸祿才過上吃穿不愁的李綱,也被彈劾貪腐了。
宇文虛中也站了起來,拿出一道札子說道:“那橋是年年修,年年塌。這汴京的路也是年年坑坑洼洼,年年修修補補。官家,臣彈劾李太宰。”
“耗費國帑。罪名不小啊!”趙桓拿出了札子看了半天,笑了笑,讓趙英給了李綱。
“太宰自己跟他們解釋下?”趙桓終于不在發笑,將宇文虛中的札子遞給了李綱。
李綱自己看完也是氣的連連搖頭,看起來他李綱是一直在折騰汴京的城建,有點別有用心。
李綱無奈的搖頭說道:“拆遷民宅拓寬道路,要花錢,三合土石料要花錢,修下水道修繕水路要花錢。這一筆賬、一筆賬,都是清清楚楚。你們要是覺得某貪腐,就去查查賬去!”
“為何拓寬道路?明明已經夠用了。這一系列的花銷,都是你李太宰的主張,甚至開封府少尹李少卿都說不上話,賬目是對的,但是誰知道你李太宰有沒有借機將路段,撲買給城中員外從中獲利?”吳桐質問道。
這官司打到官家面前了,吳桐也敞開了說,不搞什么惡意隱喻了。
“朕知道了。你們就是不明白為何李太宰執意擴展道路,甚至連城門都在擴展,是這樣嗎?”趙桓問道。
李綱修路的事,他是舉雙手支持的,要想富,先修路。
這是至理名言,沒有寬闊的道路,沒有便利的交通,想富起來,天方夜譚。
“官家,臣自然知道修路是必要的,但是完全不必如此大動干戈啊。現在的路,即使拓展了城門,那也完全夠用。李太宰此舉有假公濟私之嫌疑。”吳桐還是據理力爭的說道。
差距啊!
要不人李綱坐在太宰的位子上,你數年蹲在計省的部長位子上,不挪窩呢?
趙桓搖頭,自己這幫大臣也算是忠心耿耿,李綱現在絕對算的上權傾朝野,即使宇文虛中也要拉著人一起彈劾,可見權勢之大。
敢在常朝上做到這種地步,已經殊為難得了。
“不謀全局者,不足以謀一隅,不謀大勢者,不足以謀一時。”
“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卻看不到大勢,我問你,現在拆民居一所,頂多三五百貫,一年后呢,兩年后呢,十年后呢?”李綱問道。
“封閉的坊市,改為街市,規劃汴京坊市有利于商貨流通。這都是商改的內容,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為何不能做?”李綱也是據理力爭的說道
為了商改的事,李綱頭發都掉了一大堆,結果被人彈劾貪腐!
吳桐點了點頭,說道:“李太宰修路有理,規劃有據,是某目光短淺了。”
“那李太宰解釋下!為何區別對待,民居以錢贖買,員外都用汴京倉的寶物抵買?而且都是賤抵!價值三萬貫的翡翠!抵價兩萬七千貫!”
“不要說國庫銀錢短缺!現在國庫現錢兩千萬貫!不夠你折騰汴京城嗎?!”
趙桓聞之,驚訝的看著李綱,他真的這么做了?
要是李綱也變得貪腐了,自己還能信任誰?!
李綱,連你也讓朕失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