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滿臉笑意的說道:“要不要讓胡元過來看看。”
“連皮都未曾燙破,官家不用勞師動眾了。”李清照當著趙桓的面前,將新的鞋襪穿上。
李清照繼續給趙桓斟茶,聲音很小的問道:“官家,你剛才的話可是…當真?”
這聲音很小很小,到了那聽不見的地步,得虧趙桓全神貫注。
他肯定的說道:“真的。”
李清照將茶盞放在了趙桓的桌前,停了很久,忽然展顏一笑說道:“臣妾覺得不妥。”
趙桓一時間看著這個笑容有點癡了。
“官家?”李清照臉上有些疑惑的說道。
“啊?你剛才說什么?”趙桓回過神來。
自己一個堂堂的皇帝,居然如此花癡模樣嗎?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李清照臉上依舊掛著笑容,說道:“我說,官家眼下這個局勢不妥。”
“你不愿意?”趙桓問道,難道一直是自己自多多情?
不應該啊,趙桓第一次有了局勢不在自己掌控范圍的感覺。
李清照搖頭,笑道:“官家多慮。臣妾是以為眼下時機不妥。”
“金兵大敵在外,朝中還需要一個官家的貼己的人,在外朝,臣妾擔著商部的事,若是京中有異動,臣妾好及時告訴官家。”
“而且現在商部做了半截,還未有大起之事,那飛梭織布機好用是好用,但是制作織布機,到織布工坊的落成,再到收料等等諸多事還需要臣妾操心,等到商部再起來一些,等陳沖能夠獨當一面的之后吧。”
趙桓點頭,這才對嘛,他都觀察兩年了,兩個人詩詞往來許久,原來不是自作多情,是時機未到。
他想了想說道:“那事業只進行到一半,就不能成婚了?這是何等的道理?”
李清照看著賭氣,和孩子一樣的趙桓,臉上掛上了昂揚的笑意,過去是自己干著急,現在輪到皇帝干著急了。
她臉上掛著笑意,坐到官家身邊說道:“臣妾也愿意進宮伺候官家。可是事業未半啊。”
“那和成婚沒什么沖突啊。”趙桓總覺得不是個事啊,這把那劉家連未曾謀面的人,都收入宮中,李清照這么不清不楚的,豈不是更對不起李清照?
李清照看著趙桓一臉孩子氣的模樣,靈機一動說道:“官家讓李邦彥寫過一本話本,名曰《再話西游度厄傳》嗎?不知官家還記得嗎?臣妾很喜歡里面一句話。”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他騎著白馬,踏著七色祥云來娶我。”
趙桓有一種沖動,立刻飛到燕京,車翻金國!誅殺完顏氏,這金國真的是,太耽誤事了!
他帶著一腔沸騰的熱血,走出會寧閣的時候,被閣外的冷風一吹,才意識到,李清照話里話外的意思。
她不想自己耽誤正事。
好姑娘啊!
李清照站在閣樓中。臉色依舊羞紅,看著趙桓踩在雪地里,離開會寧閣的樣子,滿臉的笑意。
“這個頑劣子,終于開竅了呢。哪里能這么輕易的答應他。”李清照喃喃的說道,手卻不自覺的伸向了閣外,似乎想要留住趙桓。
開春后,官家還要去燕京主持對金的戰局,這一走就又是一年。
“頑劣子,你可知我多想答應你嗎?可是臣妾若是應了,這商部怎么辦?這宮正怎么辦?誰替你看著諶兒啊!”李清照看著趙桓的背影,依舊伸著手。
風和雨夾著雪變得更大,灑在了會寧閣的閣樓之上,灑在了李清照的蔥蔥手上,也讓李清照格外的失落。
“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李清照喃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