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說說,為何說朕想錯呢?難道朕說的有錯嗎?”趙桓看著李邦彥,坐直了身子。
在他的觀念里,不只是大宋,甚至到了后世,都有這種故土情節。
每年春節的春運就是一個極好的道理,不管在哪里,就是在天涯海角,該回家,還是得回家。
自己哪里有錯了不成?
李邦彥俯首問道:“官家,可知為何朝臣們都支持官家打仗嗎?現在鬧騰著打金國,一個個都摩拳擦掌,要什么給什么。”
趙桓呵呵一笑說道:“現在朝臣的聽話,那都是朕收復河東路之后,懾于朕的威勢,開疆拓土,帝王之功,他們不聽話,朕就換了他們就是!還能怎么樣?”
李邦彥俯首說道:“官家所言句句在理,正是這個道理!不想干,換掉他們就是。”
哈哈!
趙桓笑了兩嗓子,覺得干巴巴的,他看了眼李邦彥,這貨真不如李綱。
李綱那是真的剛,有什么說什么,從來不遮遮掩掩,這個李邦彥,卻不是如此!
看看這糟糕的臺詞!都是些什么!明明是話里有話!
趙桓盯著李邦彥說道:“你若是再這副吞吞吐吐,朕就不讓你出海去了。朕也不讓你繼續領著大宋書坊了!回家去種地去!”
李邦彥一聽,趕忙說道:“別!別!別!官家,君無戲言啊,官家,這才答應了臣,這就變卦了,這不行,不行的!”
“其實官家,開始的時候,官家說金人是生死大敵,親征河東路,收復燕云之后,就一直有人反復上書說,大宋差不多這樣就行了,不知道官家還有印象嗎?”
趙桓一琢磨,自己回京之后,好像再沒有了這等聲音,搞《吊古戰場文》這出戲的幕后黑手還是黑水司。
好像是朝臣們的反對情緒,一夜間,被清一干二凈了一樣。
趙桓已經回京六月有余,眼看著馬上就要再次出發了,依舊沒有收到任何朝臣關于停止征伐的札子。
這事,透著古怪。
“這是為何?”趙桓好奇的問道。
李邦彥看著官家,一個字一頓的說道:“黑,土,區。”
“撒一把種子,什么都不做,收獲四石半的糧食,不管是朝臣、還是百姓,都等著官家拿下金國之后,實行域外均田令呢。”
趙桓皺著眉頭緊緊的盯著李邦彥說道:“真的如此嗎?”
李邦彥笑道:“官家說的故土情節,倒是個極好的詞,土,土地也。只有地,而且是能種莊稼的地,就能讓宋人變成官家所說的虎狼之人,撲出去。”
趙桓一愣,這個土,土地也,解的很妙。
他笑著說道:“那朕要是告訴你,你所言的方外之地。”
“有很多地方,當地的人,都是撒一把種子,然后不管不顧,不澆水、不施肥、不拔草、也不捉蟲、更不會驅趕鳥獸,別說精耕細作,連埋下種子,在哪塊地都不曉得。”
“但是卻可以養活自己。你信不信?”
李邦彥卻搖了搖頭說道:“那怎么可能,不澆水會旱死,不施肥會焉苗,不拔草會雜草叢生,不捉蟲連糧食都沒有,不驅逐鳥獸,糧食不都給鳥獸吃了嗎?天下豈有此等的道理。官家莫要逗弄臣。”
趙桓依舊盯著李邦彥看,李邦彥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依舊是有些不信。
趙桓非常肯定的說道:“士美,你剛才跟朕說,君無戲言!”
李邦彥的臉色變了數變,說道:“官家所言非虛?”
趙桓點頭,老神在在的說道:“那黑土區可是有王彥和五萬將士擔保,在此之前,你見過可以撒一把種子,什么都不管的田嗎?”
“這一切盡在奇書之中,你可一觀。這書里所記載的幾樣萬里海塘的特產,可是分毫不差,想來所言也是真的。”
“而且,市舶司也有很多船工,往來于萬里海塘之中,你可去問問,天下有沒有此等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