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宗干滿不在乎的擦了擦手,說道:“你不是給趙英寫信,不讓他說嘛,不讓皇帝知道不就行了?”
“趙英那是官家的人,聽我的還是聽官家的?”王稟無奈的看著茶樓下的人群說道,那個倭國人將會在今天,在這個茶樓和倭國人接頭,然后開始刺殺活動。
完顏宗干點頭,將葡萄皮倒進灰斗里,說道:“知道就知道了唄,你們那個官家還能這么小氣?因為這事砍了我不成?”
“我這不是為了咱大宋好嗎?你們在金國皇城司的力量總有沒有觸及的地方,我這里的一些親朋做一個補充,不好嗎?”
王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大宋的華夷之辨,不是這個金國宗親能夠理解的。
“不要說閑話了。他來了。”完顏宗干吐了一個葡萄籽,精準的吐進了灰斗里,看著樓下的倭國商販,滿目笑容說道:“我有預感就是他。”
此人穿著一個倭國人慣有的裝束,但那不是他們的主要特征,而是個子矮,還喜歡養髭(zi)。
髭,就是鼻子下的胡須,并且以髭毛茂盛為美。
這個審美觀,完顏宗干都不知道從哪里評價。
金人弄金錢鼠尾辮,說起來還有點歷史原因,長白山里打獵,他們缺衣少食沒有布匹,別說兜鍪了,連纏頭的都沒有。
在山里打獵,稍不留神就是死。
把頭發剪了,在脖子上饒一圈,不容易被藤蔓扯到。
只不過到了后來,變了味,變成了一種態度。
而倭國人這個時候,最喜歡的發型,是中間光著,兩邊留著。
“奇裝異服個子矮,是個倭國人沒錯了。”王稟同樣點頭說道,就準備命令早就準備好的皇城司的察子去抓人。
完顏宗干攔住了王稟說道:“你先等等,抓賊抓臟,他還有個接頭人。”
倭國人走進茶樓之后,點了一份點心,名叫鵝黃豆生。
“這家伙還知道大宋什么好吃啊,倒是知道這道名吃。”王稟聽著掌柜的回報,笑著說道。
鵝黃豆生,乃是用水浸泡黑豆,放在陽光下,使其發芽,在沙土中鋪上豆芽,再用板子壓住,三日之后掀開板子,清洗之后,焯以油、鹽、苦酒、香料可為茹,卷著麻餅食用。
味道極為鮮美,乃是佐酒上品。
“這不恰恰說明了,此人對大宋異常的熟悉嗎?連如此生僻,我都不知道的好東西,他都曉得。”完顏宗干的臉色卻不是很好,這代表倭國人圖謀甚大。
這對大宋不是一個好消息。
“接頭的人來了。”完顏宗干指著不遠處,一個和剛才倭國人一樣裝扮的人說道。
“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做腌臜事,真是不把我王稟當回事啊。”王稟氣呼呼的站了起來,他是大宋國目前唯一的節度使,當然有底氣說這個話。
完顏宗干搖了搖頭,王稟這沒仗打的怨氣,倒是越來越深了。
大宋的皇帝也不讓他上前線,他估計心里憋著一股火氣,沒地方發。
平時他大大咧咧,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看不出來什么異常。
但是現在看來,他還是想打仗。
明明已經功成名就,非要馬革裹尸?
完顏宗干無奈的看著王稟的身影,這就是人各有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