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清香,回味甘甜,沒有半點澀味。像他在宮中吃過的茶。
這不是貢茶,便是與貢茶同等貴重的茶。
都說戚銘鴻其妻肖氏給獨女留了價值小半座城的嫁妝,成婚那日嫁妝一抬接一抬,也不是虛的。
戚銘鴻目的簡單,有銀錢做靠,能打點關系,不至于被欺負。
放下茶盞,嵇堰轉頭看向一旁的戚氏,眉目沉淀“今日說那些話的理由。”
猜到嵇堰會問這些話,瀅雪還是今日的話“你我成婚,雖未圣旨,但也是圣人的意思,我們如此敷衍分院而住,恐會傳到圣人耳中,讓圣人生出不滿,旁人也會抓住郎主把柄參本子。。”
嵇堰暼了眼低垂腦袋的戚氏,許是昨日昏迷,她今日一張臉還是白寥寥的。
昨日覺得她膽小如鼠,今日看著雖乖順怯弱,但也是個橫的。
“說實話。”嵇堰沉聲道。
這是審犯人不成
瀅雪心下暗道。
同時,因與嵇堰共處一室,不安的感覺又逐漸在心底擴散。
當初,也是他們獨處一室。
那噴灑在頸上的熱息,還有讓她害怕的窒息般歡愉的羞恥都依舊記憶尤新。
心下不安,面上也沒有了昨日那般驚懼,倒是看著鎮定了許多。
知曉嵇堰審問過的犯人比她吃過的米還多,她抿了抿唇,最終訕訕開口“昨日郎主讓洛管事來盤問過郭媼了,應是知道原因的。”
似聽到了笑話一般,沉著臉的嵇堰忽嗤笑了一聲。
“你我婚事是什么情況,你怎會不知你怨恨我,畏懼我,我又怎會不知”
戚氏說要與他孕育子嗣,嵇堰是不信的,他更相信是想手刃了他們一家子。
瀅雪緘默半刻,觍著臉說“可妾身想明白了,嫁誰都是嫁。一嫁過,二嫁未必能高嫁,妾身不喜低嫁。”
她半點也不遮掩自己的嫌貧愛富,倒也不讓人生厭。
話到最后,聲音小了下去覺得我們可以嘗試做尋常夫妻的。”
“抬起頭,看著我。”嵇堰聲音強硬。
榻尾的瀅雪手心捏得緊緊的,緩緩抬頭,抿唇望向對面的人。
嵇堰還是那么一張肅嚴的臉,那雙漆黑雙目也緊鎖著她。
對上凌厲視線,她有那么一瞬停止了呼吸,暗暗掐了一把大腿,才堪堪鎮定。
“連直視我都不敢,你還敢說要與我做夫妻”
明明這才是他們二人第三回見面,可面前這人愣是像把她看穿看透了一樣。
好似她說什么他都不會全信,自然,她便是說真話他更是不信的。
索性,閉上了嘴,再度垂眸。
見撬不出原因,嵇堰也不浪費時間了,聲音低沉“你我有三年之約,期限一直便放你自由,但前提是你能安安分分,如此也不會橫生枝節。”
瀅雪眉心微蹙。
又是這三年之約,要不是夢里那個話本的后續,她真的信了。
相比信嵇堰,她更信夢里頭的那本有根有據的話本。
只要印證了里邊出現的人是真實存在的,那就更坐實了。
緩了緩心神,低聲應“可已經橫生枝節了,郎主與妾身分院而居,三年無所出的由頭站不住腳。”
嵇堰不語。
圣人不過是想讓他一身清白入仕,才讓他與戚氏成婚。
只要他應下,圣人也不會追究戚家過錯。
他從沒有否認過在郡王府那晚自己沒半點錯。
被藥物所控,失了理智強辱清白女子,便是大錯。
因此,那刀刃砍來之時,他并未躲避。
刀傷與三日鞭刑,他受了也就是受了,但累及親眷,卻無法不在意。
母親在寒冷入冬季節跪了兩日,落下了難以根治的腿疾,身為人子,豈能是半點也不在意
而戚銘鴻正是想到為了這點,所以一開始是反對獨女嫁他的。
他們二人不適合做夫妻,卻是圣意難違。也是如此,嵇堰才會與戚銘鴻定下三年協定,先留下和離書,就是以防有一方反悔。
思及兩家恩怨,嵇堰似乎猜到到了戚氏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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