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從那會起,那點兒意思也消弭殆盡。
“芃芃”
“陸世子,請喚我秘娘子”
陸景廷嘆了一口氣“我知你當時怨我,可我終歸是要襲封郡王府的,正妻之位本是要門當戶對的,是我爭取了,父親母親才會妥協讓我娶你。
“只是發生了那種不光彩的事,家中不可能再同意我娶你為正妻,你為何就不能為我考慮一二,為何就一定要與我置氣,嫁給了
話還沒說完,聽不下去的瀅雪怒意陡然一盛,掌起一旁的杯盞就猛地朝地上砸去。“呼”一聲響,她怒目瞪他“你讓我嫌惡心”
陸景廷驚愕望著她。從未想過她如此蠻橫的摔杯,還說出這樣的話。
瀅雪立即站了起來,怒叱“我家夫君比你有擔當多了,更比你有本事,比你有骨氣。哪怕知道自己也是冤枉的,也甘愿受了父親的一刀。哪怕險些沒了性命,也從未想過報復我戚家
“而你陸世子,滿腦子都是我活該圍著你轉,非你不可。哪怕我嫁了人,只要你服一下軟,我就會朝著你搖尾乞憐,你的想法叫我惡心
說罷,怒忿的朝著外頭而去。
趙秉隔開了陸景廷,而蘿茵則撩開了帷簾,讓她出去。
只是剛出隔間,看到站在外頭的人時,驀然瞪大了眼,神色錯愕。“你、夫君你怎會在這”
外頭,是嵇堰和胡邑。
胡邑驚愕的張著嘴,也甚是驚詫地望著戚氏。聽到了方才的話,莫名的,對這戚氏有了很大的改觀。
嵇堰抱著胸膛站在外頭,眸子里似乎有幾分笑意,掠過她,望向隔間。“我要是沒來,又怎能聽到娘子這番肺腑的夸贊之言。”
意識到自己方才說的話都讓嵇堰聽了去,雙頰頓時染上了緋意。
下一刻,陸景廷也掀開了帷簾從隔間出來,見到嵇堰,他陰沉著臉。
嵇堰抬著下顎“陸世子背地說人,挑撥夫妻感情,此行為似乎過于小人行徑了。”
陸景廷沉默看著他,半晌才道
“你若是對芃芃好,我萬般不愿,也會祝福她,可你并沒有。
“如何才算對芃芃好,納她為妾嗎妾室低賤,也虧得陸世子覺得這樣是對她好。”
從嵇堰口中聽到自己的小名,瀅雪忽然覺得雞皮疙瘩冒了出來。奇怪得很。
但也不能落他的臉,她走上前,站在了他的身側。低眸瞧了眼他的手臂,只猶豫了片刻,就挽了上去。
柔軟觸感貼來,嵇堰手臂忽然一緊,但面上卻沒有半點變化,眼神戲謔地看著對面黑臉的陸景廷。
陸景廷被噎得說不出話。他想說,嫁給他為妾,他會對她好的,可也改變不了在正妻面前做小,沒有什么地位的事實。
釉堰忽而張狂道“我的正妻,幾乎滿洛陽的人都會敬上幾分,我能站得多高,她便能站得多高,不比伏低做小的妾室來得好
忽然譏諷一笑“還是說陸世子覺得對一個女子好,只需在言語上哄得開心,或者平日多去瞧她幾回,就是對她好了
“彼此都是男人,皆知男人的劣根性,也就不必說那些故作深情的話了。”
“我為捕頭時可見過不少狼心狗肺的負心漢。為妻毀了一臂的男子,最后卻懷疑妻子紅杏出墻,最終親手殺妻,分尸各處。見過山盟海誓,一生一世人,不過幾年卻是轉頭就納了妾,更甚是寵妾滅妻。”
看著陸景廷露出不服之色,嵇堰再而不疾不徐地道“世間男子多為負心郎,再多的深情,也抵不過歲月的侵蝕,抵不過柴米油鹽醬醋茶,家長里短。
“與其扯那些不現實的為你好,不若來實際的,給她尊榮,給她錦衣玉食。”
瀅雪是懵的,但心里又是震驚的。她靜靜地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身姿挺拔,樣貌英俊剛毅,眼神中更有幾分張狂。
她從未想過,這些話是從他這么一個身居高位的男人口中說出來的。
她因他的話,心底發顫。莫名的有點激動。時下再思,好像與他做夫妻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的事。
便是陸景廷也怔愣在原地了,不知說什么反駁。
嵇堰所言,他都給不了的。他能給的,只有對她好的一個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