瀅雪暼了眼,回道“自然是金子。”
嵇堰捻動了幾下,然后輕手放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又看向她身上的嫁衣,問“這上邊的繡樣也是金子做的”
“自然也是金子。”
他的目光上移,落在她那團烏云髻上,又問“滿頭金簪,不重嗎”
瀅雪
目光緩緩下移,望著她精細的眉心鈿,又問“這是精心描繪的,還是剪紙印上去的”
只多日不見,怎一直在問這問哪的
目光復而又下移,是她的眉眼,鼻梁,最后是紅唇,眸色暗了下來,嗓音也帶著幾分低沉“這口脂的顏色從未見你用過。”
瀅雪已經被他弄得有幾分不耐煩了,道“若不是說要弄這些,我也不會涂這么艷的,我現在便去卸了。”
說著,站起了身子,正要去卸妝,卻忽然被他拉住了手腕,把人扯入懷中,按住了她的腰身。
“先別卸,怪好看的。”
屬于嵇堰的夏日炎炎,直列的香也侵襲而來,把她緊緊包裹在其中。
那熾烈的氣息,就猶如嵇堰這個人,強烈得讓人忽視不得。
不僅僅是氣息,還有他的體溫,在這冬日格外的溫暖,讓人依戀。
嵇瀅雪臉頰忽然就燙了起來。
嵇堰低下頭端詳得人面紅耳赤后,才說“按照章程,我們是不是該先喝合巹酒”
瀅雪哪里知道。之前成親,她便是連根頭發絲都是抗拒的,又怎么會留心婚禮章程
看著懷中的人露出了幾分茫然,嵇堰頓時明白過來,她不知道。
嵇堰也是知道的大概。
雖知道個大概,但有兩個章程是必須要走的。
其中一個便是合巹酒。
嵇堰低頭在她的額間啄了一下,隨之松開了她的腰身,改牽著她的手“喝合巹酒。”
大抵是要重新辦禮,屋中多了一張鋪著紅布的桌子。
桌上擺著四樣干果,還有一壺酒,兩只酒盞。
嵇堰把人拉到一旁坐下,提起酒壺往兩只酒盞中倒入七分滿的酒水。兩盞都端起,遞給了一盞對面的瀅雪。
對面的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微微揚了揚“不喝”
瀅雪望著那盞酒,聽到他的話,才接到手中。
看了眼酒,又抬眸看向嵇堰。
陡然間,嵇堰傾身貼了過來,長臂挽過她執著酒盞的手,目光灼灼的望著她“喝酒,才好過下一個章程。”
瀅雪眨了眨眼,琢磨著下一個章程是什么的時候,嵇堰便引導著她與之交臂。
臉頰上幾乎可以感覺得到屬于男人的熱息,瀅雪顫顫抬起眼睫,對上嵇堰那黑沉中又泛著幽光的目光,頓時反應了過來下一個章程是什么了。
洞房。
總歸有這一遭的,也是她自己提起的,她有些緊張卻不抗拒。
緩緩湊近杯盞,淺淺抿了一口酒。
合巹酒很淡,是沖了水的,不會辣喉。
一口酒罷,嵇堰把她手上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轉頭看向她,略一傾身,低下頭,與她兩額相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