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江爸一把打在江檸胳膊上,整個人都飛撲了過來,緊緊抓住女兒的胳膊,被嚇的魂飛魄散。
他整個人都在發抖。
只要遲上一秒,不,半秒,女兒就沒了。她是真想尋死,半點都沒帶遲疑。
那么大的刀子,她是不聲不響,真往脖子上割。
“你干嘛”他大喝一聲,“你媽你媽就就打了你幾下”江爸整個人都抖的說不出話來,“你就不要命了你氣性也太大了,你這孩子氣性怎么這么大你這個秀孩子”
他緊緊抓住江檸的兩只胳膊不敢松手,手中的菜刀也不敢亂扔了,生怕孩子再想不開。
“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剛剛有多危險你怎么能做這樣的傻事”江爸腦子嗡嗡的。
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怎么他女兒跟他說話說的好好的,突然就拿刀要抹脖子。
“你現在還小,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等你再大一點你就知道”江爸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他不知道她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怨氣,實在是江檸的處境比起同村的其他姑娘,境遇好了不知多少倍。
他也自詡是個好父親,對三個孩子一視同仁,并沒有重男輕女。
她這一代,上面三個堂哥,兩個親哥,就她一個女孩,疼她都來不及,怎么會重男輕女要說偏心,家里也是偏心她。
她爺爺從小把她捧在手心里,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哺里怕化了,兩個孫子都不疼,就疼她。她和她大哥差四歲,和二哥差兩歲,從小外面有什么重活都是她兩個哥哥做,她就只需在家做做飯洗洗碗打掃打掃衛生,連牛都沒讓她放過。
也就是這幾年大了,插秧割稻的活才輪上她,也就早上和傍晚那幾個小時罷了。
可以說全村姑娘里,除了大隊書記家的荷花和二房的鋼琴,就她日子過的最輕松快活。
他不懂她日子過的好好的,怎么說拿刀抹脖子就抹脖子。
江爸到現在還怕的心肝都在顫抖,痛心疾首的對她說“你就是我不想想我和你媽媽,你也想想你爺爺啊,你要出了什么事,你叫老爺子怎么辦你要有個三長兩短,你爺爺怕是立馬就能跟著你去了。”
在他看來,這只是江檸年紀小,在跟她媽媽愜氣,一時沖動,等過些天,事情過去了,或是長大了,再回頭看看她的行為,肯定會后悔。
他回去也要和江媽好好說說,真不能打孩子了,孩子長大了,有自尊心,哪能再像小時候那樣打啊。
他是真拿媳婦那暴脾氣沒辦法。
晚上江爸也不敢走,就守在這小屋里,眼睛一刻不敢歇的看著江檸。
此時夜半無人,安靜下來了,疲憊和后怕讓江爸背上浸出細密的冷汗,也讓他細細想起江檸說的
話。
她說他不配為人父,這話給了江爸極大的打擊。他坐在竹椅上,雙手撐著額頭。
他曉得妻子脾氣暴躁,喜歡打孩子,可農村哪家不打孩子包括他自己,也是被江奶奶打著長大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