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婕妤笑著道“看來皇上喜歡這茶,臣妾此處還有上好的白毫銀針,請皇上品鑒。”說著,便要親自去斟茶。
殷岃頓覺無味,抬手示意“不必了。”
陳婕妤疑惑回頭,卻見皇上已經直起身子“陳侍郎身受重傷,朕擔憂婕妤傷心太過。今日此來,見婕妤身體康健,也了卻了朕的憂慮。”
陳婕妤聞言,忙謝恩道“多謝皇上關心,臣妾無礙。”
話雖這么說,起身時卻歪了歪身子,險些摔倒。
殷岃瞧著,忽然覺得,周窈窈的演技和手段都比陳婕妤高明些,至少他看了,還能覺得好笑。
陳婕妤見皇上沒有伸手扶她,暗暗咬了咬唇,正要裝作頭暈往皇上那邊時,外間沖進一個小太監來,猛地朝殷岃跪下“啟稟皇上周才人歿了”
順德一直在旁伺候,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仿佛看見皇上那雙獅子一般的琥珀色瞳仁,在一瞬間收緊了。
肯定是錯覺,皇上見過多少大風大浪,怎么可能為一個小小才人的死震驚。
不過周才人可是險些侍寢的宮妃,她的死不算小事。
順德厲聲問道“怎么沒的”
殷岃面上不見任何情緒,嘴唇卻抿成了一條線。
小太監道“回順德公公的話,周才人失足掉進太平池中,淹死了。”
順德呵斥道“周才人的侍女是干什么吃的,那么大個活人掉池里都不知道嗎”
小太監瞧了一眼殷岃,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殷岃的視線直直地射向小太監“講。”
小太監支支吾吾道“周才人想要如廁,侍女去給她拿草紙,兩人分開了一會兒。想來周才人就是那時候落水里的。”
“噗嗤”一聲,陳婕妤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殷岃沒笑,聲音冷得像冰“帶朕去看看。”
不該讓內務府的人去看嗎皇上怎么要親自去陳婕妤這下慌了,想要出言挽留,但殷岃已經大踏步出了殿門。
女子的身體被安放在靈座上,面容平靜,要不是她的唇瓣過于蒼白,完全沒有活人的紅潤,任誰來看,只會覺得她睡著了。
不知道她上一次中毒而死時,是不是也是這般平靜的模樣。
這次他命人看住了御膳房,所以她沒有死于中毒,但卻死于溺水。
“你說,你和她分開了一段時間”
殷岃望著泣不成聲的芽春,沉聲問道“所以,你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是不是”
芽春點點頭,哽咽道“奴婢尋出御花園,就看見太平池邊散落了一只繡鞋,趕忙喚人來。可才人她已經已經”
殷岃沒耐心再往下聽,他盯著順德“朕不信什么失足落水,哪有這般巧的事。”
哪有這般巧,死的怎么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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