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后世的字寫在這上面
他趕緊轉頭看向秦始皇“陛下”
嬴政顯然也發現了其中的機要,之前商議科舉取士時,他們君臣就疑惑過,到底是什么樣的書寫工具能支撐這樣全國性的考試,今天可算是窺到些端倪了。
告訴墨家,若能造出水鏡中的書寫之物,朕再有封賞。
他也有遺憾,不知其中造物之理,但能得知書寫之物已是難得,縱過程艱難,也總要試它一試。
同秦始皇一樣,其他帝王也發現了圖中刊物的其他功用,紛紛下令采取相關措施,而許多書商更是從中窺見了商機,也琢磨著辦個雜志社,找些文人名士約稿,這其中又以宋元明幾代的書商最為積極,而本身就頗有名氣,又幸運地被水鏡點名提到的馮夢龍,一時之間連家里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
萬萬沒想到,前腳還在取笑郁達夫,后腳他就成為了郁達夫。
寫稿是按字算錢的,同時還有字數要求。設想一下,郁達夫洋洋灑灑寫完各幅圖景,一看字數好像不太夠啊再寫景也不行了,于是宕開一筆,加段議論,字數夠了,深度也有了,一舉兩得
包括文中的“是北國的清秋佳日,是一年之中最好也沒有的dendays。”“或各國詩文的anthoogy,許多論家也認為有湊字數之嫌。
稿子催得急,靈感告罄了,湊點字數,好像也沒什么問題。
楚棠講到最后,自己沒忍住先笑了起來,然而水鏡下的眾人紛紛表示啊這真的有人這樣解讀文章嗎
為情造文,怎會是為了蠅頭小利湊字數這些論斷簡直侮辱我等文士就是此議論深而精,用在此處就如錦上添花,那些論家懂什么許多文士紛紛怒了,覺得這個說法過于草率,好在楚棠接著講了當然,這種解釋寫在試卷上是不會得分的,也不太莊重。我們來淺淺分析一下。
郁達夫是個文人,古典文學修養頗深,他的對秋的眷戀和悲涼的美學趣味,其實都帶著很深的文人雅致,哪怕后面他寫了蟋蟀耗子、都市閑人,他的雅趣仍然占了大頭。
文人,或者說名家的寫景散文,若想與尋常人之作區分開來,大多會采用的一個手段是議論
,在議論中展現深度。
比如說課本中有過的王安石的游褒禪山記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宋人都愛說理,王安石也一樣,他和弟弟還有朋友一起去爬山,記游之余還要在后面加一段“而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于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發表一下旅游感悟。
郁達夫在這里加入一段議論,恰恰是一種典型的文人之筆。他以古起筆,再談到西方文學,就是要說明,世界各國對秋都有一種獨特的情懷,而最深沉的秋味,只有在中國的北平才感受得出來,再次回扣“故都的秋”的題旨。
這個解釋看起來就正常多了嘛剛剛還義憤填膺的文士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被提到的王安石面不改色一草一木皆有感,這才是文人本色,有什么值得說的嗎
再次看到王安石的名字出現在水鏡上宋神宗同樣頗為滿意,王先生果然是大才而內宮里的曹太后不屑地冷哼一聲,游褒禪山記寫得一定不如赤壁賦。
唐朝。
韓愈回味著王安石的那句話,雖然寥寥幾筆,然而流暢精益、文從字順,與連篇累牘的駢文截然不同,倒是和他提倡的古文頗為相似,細讀之下還更為平易,當下便喜歡上了三分。
“我便說,古文才是真正的好文章”
他神情振奮地鋪紙,準備給柳宗元修書一封,再詳細闡釋自己的古文主張,時下文風,該變了。
北宋。
蘇轍道楚姑娘說宋人愛說理,不知兄長的赤壁賦是否也有說理之句。
蘇軾狀似認真地想了想,道“或許是略論了幾句曹操的敗亡之理”他覺得自己還是很喜歡議論古今的,名字都叫赤壁賦了,一定會寫到赤壁之戰的吧
說來,我新近讀史書略有所感,構思了一篇始皇論,待寫成之后,再與你品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