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晉。
陸機陸云神情頗為復雜,蘇軾夸他們了他們固然高興,但后世對他們兄弟一人的熟悉度竟不如祖父,祖父固然當世英豪,但這不就說明,他們兄弟一人沒有光耀門楣嗎
一時之間,一陸也覺得被孔子的話擊中了。
不過一陸也是很有名的,他們是西晉詩壇的代表,形成了有名的“太康詩風”,陸機另有一篇文賦,是魏晉南北朝四大文藝理論之一,至今仍有研究。
還好,還好。
兄弟一人對視一眼松了口氣,不算辱沒先祖。文賦是么陸機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將這篇文論寫出來,為陸氏揚名。
南梁。
鐘嶸翻了翻手邊的文賦,陸機這篇小文明辨文章體別,論述創作之機,文字富贍而機警,確實擔得起后世的贊譽。他望向水鏡,四大文藝理論,魏文帝之“論文”當有一席,另外兩篇不知是何,真想拜讀一番。
蘇軾說,當年我與你同赴京中,就像西晉的陸機、陸云一樣,少年意氣,生花妙筆在手,萬卷詩書藏于胸中,用我們的才能輔助帝王成為堯舜那樣的明君,又有什么難處呢最后一句其實化用了杜甫的“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大家看,蘇軾也是狂得不得了。
“這蘇軾,當真是好大氣魄。”歐陽修失笑。
皇宮。
宋仁宗趙禎饒有興趣“致君堯舜,此事何難,蘇軾對自己,比對皇帝還有信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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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搖頭,頗有些自嘲“可惜空有此志。”
蘇洵把眼睛一瞪“怎么,此番未卜先知,倒是把你的一身膽氣給磨滅了”
“兒子不敢。”蘇軾連忙拱手認錯,“兒只是覺得,頗為微妙罷了。”
先前看李、杜、白諸家時不覺,如今落到自己身上,方生出了些虛幻之感,此番際遇,不知是好是壞。
唐朝。
杜甫也遙遙地嘆了一口氣“我志不果,蘇軾之志亦難行,文章憎命達,至理乎”
李白聞言朗聲一笑“宮中已有任命,子美的志向,該是有實現之機咯”
杜甫亦是一笑“致君堯舜不敢想,多為百姓做些事吧”
后世頌他,是為他的仁民愛物心。
但是我們說,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蘇軾對自己的期許是帝王師,信奉的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可事實上是宦海浮沉,頃刻之間他就落魄不堪。此時,再面對著千百年前英豪的戰場,面對著周瑜這樣的風流人物,他如何能不相形見絀、感懷不已他選擇周瑜這樣一個人物與自己形成對照,周瑜的形象越光彩奪目,作者本人就越黯淡。所以,這首詞表面是在思瑜,實際是在嘆己,名為懷古,實則是在傷今。這也就是懷古詞的一個重要寫作目的借古人古事慨嘆自身遭遇。
書齋里,元好問長長一嘆“周郎之功業,哪里是那么好建立的。蘇軾以周郎自況,殆為戲矣。”
他理想之周瑜,亦是理想之自己,可惜,難得實現了。
登高攬勝,竟惹了這么多悵懷,蘇軾回過神來也忍不住自嘲了故國神游,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
多情,指多愁善感,多情應笑我是應笑我多情的倒裝。一場神游,黯然神傷,英雄功業那樣精彩,自己卻是遙不可及。他能做的是什么呢以酒酹月罷了。
人生如夢,一樽還酹江月。大家覺得應該怎么理解這句詞,你從中讀出了怎樣的情感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