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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重焱而言,那些過于獸性的東西,是他要小心收好的。
幺幺心跳砰砰地站在那里,臉頰柔軟地透出酡粉色,更襯得膚色白皙薄軟,好像一戳就更會流出甜甜的果汁。
她只是很小很柔軟的一團人,很容易就會受傷。
兇獸被灼爛半個身子也不會死,可她掌心紅一點點就會痛得皺起臉蛋。
其實獸的生性是占有。是圈出領地。
而魔又是貪婪的。
如果放任他那顆魔性的心臟叫囂,欲望會讓獸類兇性畢露。
想咬合,想啃噬,想寸寸舔舐。
可是重焱在情魔的千萬倍情念之下只敢要一個親親。在魅魔的欲念催生之下也只敢在她的指尖留下一小圈牙印。
重焱怎么舍得。
何況
他垂眸看著眼前鹿眼清澈、臉頰紅著的少女。
他身體里跗骨之蛆般的血禁,不是她的義務。
世間眾人對他遺落的臟器汲汲營營,當成追逐名利的工具。只有她小心翼翼,只想著怎樣拼好他。
兇獸不懂人情世故。
但他不會利用她做任何事。
所以重焱垂下眼睫,收好自己掌心被血禁灼出的傷口。
這點傷早已經微不足道。
是她給的饋贈。
幺幺眨著眼。
她已經發現了這個巨大的秘密。
原來很久之前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小朋友,早就悄悄地和手機里的小魔頭命運相連。
她握著袖間的司命年輪,忽然覺得命運像是那年輪一樣悄悄轉動齒輪。
她是來這個世界做一件大事的。
事關這個世界上最強悍的一只兇獸。
她可真是個重要人物呀
幺幺的心臟飽脹,盛滿了酸酸甜甜的心情。
然后她握住了重焱完好的另一只手,轉頭看向在場的眾人
此刻在遺落之墟的其他人,也發現了對他們而言的“巨大秘密”。
寂戎和瀾叢述等人在確定重焱死不了之后,來不及多想,就面色凝重地看向了遠方的高聳云天。
他們一人代表北境,一人代表東海,雖然一個曾經擅闖過君都禁地,一個和君都在禁地外打起來過,但是畢竟沒有真的闖入過君都境地。
更不要說是君都七重天,無人可窺視的皇極。
大黑蛇也伸長了蛇腦袋,看著那隱隱約約的雕欄玉砌,做出評價“還挺漂亮”
“我能住嗎”他矜持地問。
“”寂戎看了他一眼,很勉強地忍住沒有在瀾家人面前對他不敬。
瀾叢述唯唯諾諾地自責道“海神大人,瓊煙島也會努力為您建造海底宮殿的。”
但是的確君都云天七重,幾乎上達天境,這雄厚的財力讓所有人暗暗心驚。
而現在,當遺落之墟在夾縫中真正顯露,扭曲割裂的空間被銜接,原來封禁三萬年的不祥之淵,與四方靈洲眾星拱辰之尊,竟然是隱秘相連的。
一種說不出的古怪出現在眾人心頭。
眾所周知,靈洲最密集的靈脈和靈礦全都被囊括在中洲的域界之中,而君都最是鐘靈毓秀的無上福地,只是身在其中清修就能進境飛快,所以才有天下無數修士趨之若鶩。
可問題是,原本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得天獨厚,皇天優勢,可天然靈脈并非短短一截,而是萬古孕化積累、縱橫千里綿延不絕的長線其他域界山川相隔也就罷了,若寒淵其實只與君都一面相隔,又怎會靈氣斷絕
與那沛然靈蘊遙遙相對的滅虛寒淵,可是萬里冰封,寸草不生啊
所以此刻沒有人不會思考一個問題君都這氤氳浩蕩、無窮無盡的靈氣,是真的獨占先天地理優勢,還是被人為截斷在七重天之中的呢
如果是人為截斷的,那其他域界的靈脈,在千萬年來又被截斷了多少
而且,剛才那禮蒼彥正義凜然地說了那么多,他身邊的靈洲神女也架勢很足,可是鼓吹了半天人魔兩立之后,那上古神魔倒是沒對眾人做什么,倒是他們兩位如今正是君都扶持的人,他們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原本按照計劃,西洲與君都的人是來輔佐他們拿走藏于這里的永夜神弓,至于禮蒼彥和蘇衣靈還要做什么,他們也只是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