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中帶了一絲悵惘。
歐陽芮芮能猜到他的想法,畢竟,學醫的學生都是奔著救死扶傷去的,絕少數才會主動選擇與尸體共舞原主和她也一樣。
“好了”袁文濤站了起來,“收拾一下吧,準備回去了。”
師徒二人剛推著尸體出門,一個中年女人便哭嚎著沖了上來,“姐,姐呀,嗚嗚嗚”
袁文濤立刻松開推車轉身進屋,頭也不回地交代道“歐陽你招呼一下,我把解剖室整理整理。”
解剖室已經整理完了,他只是不想面對家屬法醫見的死者家屬越多,心理壓力越大,脾氣暴躁的人有回避心理極為正常。
歐陽芮芮拉嚴了口罩,說道“您好,是劉紅霞的家屬吧。”
“是,是的。”后面跟上來的中年男子拉住了女人,“丹霞,別這樣,你別這樣。”
“姐姐啊”劉丹霞不管不顧,掙扎著撲在了推車上。
歐陽芮芮從包里翻出一包心相印紙巾,遞給男子,“請您節哀。”
“謝謝。”男子道了謝,又道,“我們能看看人嗎”
歐陽芮芮擔憂地看了眼劉丹霞,“能看,但最好不看吧。”
劉丹霞抬起頭,接過男子給她的紙巾胡亂抹了一把,淚眼婆娑地說道“老爹老媽死的早,就剩我們姐倆了,我要看,我得見我姐最后一面。”
歐陽芮芮和男子交換了一個眼色,緩緩打開蓋布,露出一張蒼白的臉。
劉丹霞掩面大哭
一分鐘后,哭聲漸漸小了。
歐陽芮芮把蓋布重新蓋上,問男子“您怎么稱呼,和死者什么關系”
男子道“我姓龐,龐旭,劉紅霞是我媳婦的姐姐。”
歐陽芮芮略一頷首,“聽說你姐夫上夜班,他在哪家公司,做什么工作”
龐旭道“他沒正經工作,就是開夜班出租車的。”
袁文濤出來了,接著問道“他們夫妻關系怎樣”
男子用眼角瞥了一眼劉丹霞,“還挺好的吧。”
劉丹霞的情緒稍稍穩定了,聞言說道“哪里好了,要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我姐和他離八百回了。窩囊廢,一腳踹不出個屁來,要錢沒錢,要才沒才,我姐嫁他倒八輩子霉了。”
袁文濤和歐陽合力把尸體放進冷凍柜里,關上門,又問“你覺得你姐夫可能是兇手嗎”
“就他借他兩個膽子”劉丹霞毫不猶豫地否定了,但很快就變卦了,“不對,我覺得兇手就是他。警官,你們可得好好審審啊。對了,我姐到底咋死的,你們驗明白沒有”
“她是被兇手捂死的。”袁文濤走到洗手池旁,“你為什么會覺得你姐夫殺死了你姐姐”
劉丹霞道“因為我姐要跟他離婚,他一直不同意,我姐前天跟我說,她要起訴,律師都找好了,唉這回好了,孩子歸他了,房子也歸他了。我跟你講,潘仁安這個人比潘仁美好不了多少,蔫兒壞蔫兒壞的,你們可一定要替我姐做主啊,嗚嗚嗚”
她又哭了起來。
龐旭扒拉她一下,“你別這樣,沒憑沒據的,姐夫那人多老實啊,他要是敢那啥,不至于忍到這時候。”
劉丹霞使勁打了他一下,“老實個屁,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歐陽芮芮問“你懷疑潘仁安,有證據嗎”
劉丹霞道“證據那不是你們警察的事嗎,我沒有,你們自己去找。”
龐旭又拽了她一把,然后給歐陽芮芮陪了個笑臉,“她這是傷心過度,警官不用聽她的,按照你們的章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