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見對方盯著他微微瞇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接著將他下滑的身體托住。
穿衣服不能像秋日那么放肆了,竹內春總得將自己裹成一顆球,圓滾滾的做什么都困難。
夜里睡覺時,有兩面宿儺這個暖水袋在,他就像剝玉米般一件又一件脫掉,等只剩里衣,立在冷空氣里如兔子受驚般擠入他的懷。
兩面宿儺時常控制不住手上的青筋,想將靠近他的人類碾碎,洶涌的情緒蜂擁而出又極快被理智鎮壓下來。
選擇住所時當然是依據自己的喜好而定,至于旁人
兩面宿儺的眼里從來只有自己。
他喜歡看月亮,所以選擇了懸崖上,一年四季常在月色下發呆最近找上門的垃圾越發多了,不認為是自己暴露了位置,咒術師在他的眼皮底下身體還差得要命更不可能是他,至于里梅跟隨自己多年斷不會做蠢事。
問題出在哪里
暴戾的個性下卻有著一顆極其謹慎的心,被說話聲吸引目光,他偏轉視線,深紅的瞳仁注視著咒術師。
按妖怪的歲數算他還只是個小孩,身量比里梅高,蒼灰色的天空下,衣著繁重又鮮艷,襯得一張臉更明艷了。
別的不提咒術師特別愛干凈,三天兩頭的往澡堂跑,里梅不在時總命他生火燒水。
一天天跟只青蛙似的煩不勝煩,兩面宿儺真恨不得剁了他,“那么多咒力閑置在旁邊是等著喂狗”
“你說話真粗俗。”
冷笑一聲,兩面宿儺懶得再搭理他,“滾遠點,別煩我。”
竹內春卻不肯,知道他不會真的對自己怎樣,厚臉皮湊上去。
說話沒用就拿手扒拉,扒拉也沒用就像兔子那樣從手臂的空隙中擠進去。
這種相處模式實在太像鬧別扭的情侶了,萬事通曉,實力毀天滅地的兩面宿儺卻從未涉足過這個領域,對于他的厚臉皮只覺得煩。
濃長的眉毛微皺,盯著懷里笑容討好的咒術師,心底卻有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愉悅。
“不要不理我,宿儺。”
不知何時開始,他的名字被咒術師念著竟有種特別的軟糯,明明一開始兩人皆恨不得對方死無葬身之地。
衣袖被扯住,宿儺只懶懶抬起眼,沒什么表情地看著他。
沒一會一只冰冷的手鉆入他的衣襟,貼著腰腹緊緊抱住他。
這是咒術師慣會使得小把戲,以為他會
“宿儺我想洗澡。”
怎么那么煩,和夏天的蟬一樣沒完沒了。
宿儺揣住他的后領試圖把人丟出去,對方卻抬起雙腿緊緊盤住他的腰,手臂更是用力地捆緊不肯松開。
“起來。”
語氣平靜,沒有發火的跡象,竹內春更變本加厲了,腦袋抵在他胸前就是不肯挪開。
奈何宿儺力大驚人,被硬生生扒開后他如野貓般再次張牙舞爪地撲上去,咚的聲下顎狠狠撞上了宿儺的腦門,這下也不作妖了,全腦子只有疼,疼得他眼淚嘩啦往下落。
兩面宿儺頂著腦門上的紅印子嘖了聲,用反轉術式治好他,起身進到廚房。
要說厲害之人都有的共通處大抵在融會貫通。
如果把咒力比作蛋糕,那么如何切分并將每一塊應用到極致就是最大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