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冷嗎”
“冷。”
“要進屋嗎”
“不必了,大人。”
竹內春擔心道“會生病的。”
“小的身體好,一場雨不會感冒。”
竹內春佯裝生氣,“你的意思是說我弱了是了,我從小就被人說病秧子,連斧頭都拿不起還當什么咒術師,現在咒力也沒了,一場小小的雨就能要了我的命,沒錯了我確實是、廢物。”
大雨轟隆,伴隨一道驚雷和風拉開一條隙縫,丸輕聲道“失禮了。”
竹內春躺在他的腿上,毫不介意微濕漉的褲腳,任人摁著太陽穴,迷迷糊糊地閉上雙眼。
“丸。”
“小的在。”
“你怎么看待生命”
“”
“怎么不說話”
“小的很少想這些事情。”
“是嗎。”竹內春皺著眉,臉對他的肚子,畏寒般裹緊被子。
“你知道嗎我能活很久,無論死多少次術式都能將我救活,可是活那么久又有什么意義呢。”
摁太陽穴的手頓住,恢復力道那瞬漆黑的屋舍里響起丸的聲音。
“如果有無盡的生命我會去學習。”
“要學什么”
“學很多,人類的,自然的,無盡生命的。”
“學來做什么”
丸道“是啊,做什么。”
竹內春掩住哈欠,迷迷糊糊地想起死滅洄游,想起那人鬼界限模糊不清的世界,便將困惑隨口說出“創造一個新世界嗎”
說完這話時他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沒注意到對方看他的目光無比深邃、詭異。
夜半竹內春是被一聲大叫驚醒的,丸不見蹤跡,屋外滂沱的大雨變成了稀疏的雨絲,茫茫夜色下紙糊的門上跳躍著一片紅光。
“起火了”
“來人起火了”
伴隨侍女驚天動地的大叫,無數房門啪啪拉開,竹內春揭開被褥,披著外衫推開門,比起漫天寂色下火紅的光,兩面宿儺的面容更似一場真真切切的噩夢。
仿佛被他的表情愉悅到,兩面宿儺沉沉笑起“很驚訝”
竹內春點頭又搖頭,“我以為你會來得更早一點。”
“是啊。”宿儺抬起手,寬大的手掌摸寵物一樣揉動他的頭發。
這頭發是他親手剪的,該說咒術師渾身上下沒有他不熟悉的地方。
像過去無數個親昵的夜晚那樣,指頭落在他的耳垂上輕輕揉動,動作曖昧,眼里卻冰冷。
“看樣子你過得還不錯。”
“是呢,天天大魚大肉,還有愛慕者在身后轉悠”
話沒說完兩面宿儺狠狠捏住他的耳垂,陰戾道“別忘了你害我昏了一個月。”
接著冷笑,“說說我該怎么收拾你才好,咒術師”
竹內春打掉他的手,神情冷淡,“我已經不是咒術師了。”
宿儺大笑,顯然已經知曉他沒有咒力,不得近主無法發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