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不由笑起來,眼里全是觸手可及的溫柔,“嗯,真的。”
等大功告成他們躺在床上,各種燈籠掛在屋頂,像風鈴一樣轉啊轉,很是喜慶。
竹內春穿著羊絨外套,白白凈凈的像個雪團子,他翻身趴在虎杖悠仁身上,下顎抵在他的胸口,被單換了一床大紅色,艷光映在他的面龐上十分溫暖。
“悠仁。”
“嗯”虎杖悠仁垂下視線,與他四目相對。
“你開心嗎”
是指新年嗎
虎杖悠仁沒有多想的應了聲。
“我看不出來。”猩紅的幸福值一直停在92,竹內春伸手去抓,指頭卻穿過了那串數字,反倒是虎杖悠仁看見后把手握進了掌心里。
虎杖悠仁翻身,兩人面對面躺著,窗外呼呼地刮著大風,屋里卻暖如四月。
不知不覺間虎杖竟比從前成熟了許多,他硬朗的面龐冒起青色胡茬,毛質絨絨的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虎杖悠仁唇角上翹,一如既往拿外向做偽裝。
“那要怎么才肯相信”
竹內春想不出來,只能道“你喜歡我嗎”
“喜歡。”
一點遲疑也沒有,甚至還用大拇指輕輕蹭他的唇角。
這個舉動是他想吻自己了。竹內春身體前傾,主動碰了碰他的嘴,然后在他耳邊,唯恐隔墻有耳般嘀咕道“你知道床頭那個字是什么意思嗎”
身上壓著個人,虎杖悠仁不好回頭看,按著模糊的記憶好像是個喜字,是開心的意思嗎
不等他開口,竹內春念道“是囍,在中國是結婚的意思。”
身體一震,虎杖悠仁呆呆地看著他,可只看見一頭烏黑的發。
很久以前他時常對著這頭黑發發呆,內心深處涌動著隱秘的渴望,想知道那是怎樣一種觸感,并十分確定和自己的不一樣,但當人走近,指頭蜷曲了好久卻什么都不敢做。
現在的日子多美滿啊,在眼前人的努力下全國各地設立了詛咒祓除部門,高專的學生不用再像從前那樣天南地北的跑,他們有更多時間享受自己短暫的青春。
而他也能活到老,直到牙齒松動,走不動路,心跳停止的那刻帶著體內的兩面宿儺一起火化這是最好的結局。
結婚這個詞確實嚇到虎杖悠仁了,畢竟他還小,雖然一直視鶴見春為家人,但也考慮到那么深刻的地步。
見他出神,竹內春便問有沒有新年愿望。
虎杖悠仁沉默了會,盯著他認真道“我想見見五條老師。”
竹內春的笑容僵在臉上,怕情緒泄露連忙爬下床,背對著人手腕顫抖地接了杯水,“你在說什么,獄門疆又不在我手里。”逃避道,“收拾行李吧,趁天沒黑到了地方還能吃上飯。”
屋子一時間安靜至極,沒多久響起窸窸窣窣的疊衣聲,身體回暖了,竹內春放下杯子,抬腳出了屋。
層的酒店除了他們這間全是黑乎乎的一團,他在寒風中抱住自己的雙臂,天色灰蒙,整個走廊貼滿了喜慶的對聯,可他形單影只,在一片紅火中顯得十分可憐。
竹內春不喜歡戴手套,可一月份的東京不只下雪還刮風,虎杖悠仁拖著行李,也不管行人的眼光,拉著他的手放進了衣兜里。
他的手又大又粗糙很有安全感,竹內春垂下眼,口袋狹小,擁擠著鼓成了一團,熱量源源不斷的傳遞過來,沒一會就被捂出了汗,他掙了掙,順利拿出來后又換上另一只手。
“這樣走會很別扭吧”
“還好。”
這之后兩人再沒有交談,直到下飛機,虎杖悠仁還在等行李,扭頭看見他頭也不回地朝外走,怒氣來的莫名其妙,他擠開前面的人,一邊道歉一邊焦急地取下行李,穿過人流,拽住他大吼。
“不會開口說一聲嗎手機、錢什么都沒拿,萬一走丟了我上哪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