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內春抿緊嘴,目光愈漸堅定“你說過。”
夏油杰這個人看似溫和,骨子里卻有不容拒絕的強硬,就像不露鋒芒的石頭,陌生人的決定他從來不會多事,卻對另一半有著極強的掌控欲。
撒嬌賣萌裝可憐通通行不通,只有竹內春要哭了,他才會無奈地松口。
夏油杰勒緊雙手,溫熱的薄唇貼著他的耳廓,“你想吃就吃,沒人拘束你。”
他怎么可能說出這種話
竹內春很想回頭卻又不敢,而更令人難受的是他居然感受不到憤怒。
被莫名其妙殺了三次,他卻無法恨這個人。
究竟是為什么竹內春暫時還想不通從來如此,心性像小孩一樣,怨恨別人的時間少,責備自己的時候多。
就在他下定決心回頭的時候脖頸一濕。
夏油杰在他耳邊說對不起。
眼里的堅定變成廢墟,竹內春猶如狂風中的枯木,被翻涌而來的海嘯吞進深淵,還在錯愕中一只手突然出現。
從夏油杰懷里離開,眼前的景色一變,映入眼簾的是濕漉漉的天臺。
“不許想別人。”略帶警告的話語卻藏不住笑意,五條悟站在幾步開外,驕傲地看著他。
是已經成年的五條悟。
“要看好哦。”
隨著話音落下,鴉青的天空被大片煙花填滿,仿佛時光倒流,那個寒冷的冬日備受折磨的身體被一場如夢似幻的煙花雨溫暖。
他要的從來都不多,一個溫暖的擁抱,一個堅定的眼神,一個全力以赴絕不放棄的承諾,卻從來沒有人真正給予過。
竹內春愣愣地望著天空,眼里心里全是茫然。
天空飄下雪花,這夢太真實了,竟能感受到冰雪滲入肌膚的涼意。
不知何時五條悟來到他身旁,雙手插兜,語氣少見的溫柔“無論多少次,無論什么地點,只要你想看我都可以實現。”
竹內春心中有一絲觸動,也許是那雙蒼藍的瞳仁晃蕩著從未見過的情緒,他傻傻地望著,想要說點什么的時候一道聲音突兀地砸在耳畔。
“敢答應你就死定了。”
景色又從空蕩蕩的天臺變成不大不小的房間。
身下的被褥散發著桂花的馨香,他幾乎不用觀察就知道是哪兒。
小律媽媽死后他隨男人搬進了這個家,在這里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現在伏在身上,緊抓他雙手的男人正是伏黑甚爾。
胸膛上沒有大洞,沒有血流成河,穿著那身萬年不變的塑身恤衫,黑沉沉的眼睛猶如餓狼般牢牢鎖住他。
是要死了嗎,不然這些混蛋為什么像排練好了一樣找上門
竹內春雙眼顫動,竟不知為何酸澀,有許多情緒涌出,像一團凌亂的線,亂麻麻地不知先表達什么。
想念
痛恨
還是怨毒地說出自己死得有多慘
然而到最后他只是垂下眼,聲音沙啞到極點“有什么要對我說的”
空氣靜止下來,許久含糊的笑聲從男人胸膛中振動出來,漆黑的瞳仁閃起水光。
“我后悔了。”
一時間無數記憶涌上竹內春的腦海。
那時他睜著澄清的眼,便利店外執拗的要從男人身上挖出一點過往。
伏黑甚爾是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