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在澆花,他皮膚偏白,屬于怎么都曬不黑的類型,同款的黑色t恤被他穿出一股禁欲感。
誰能想到在一個月前,模樣高冷,仿佛不會愛上任何人的少年會紅著眼睛質問他為什么不回頭看一眼。
竹內春問“晚飯吃了嗎”
伏黑惠僵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有種做夢的感覺,竹內春說的是真的嗎,他們現在算交往嗎,這是不是說明他也喜歡自己
就在他糾結時,后背忽然貼上一層涼涼的溫度。
是剛剛沐浴過的清涼。
伏黑惠回頭,看到一張布滿水汽的臉,猛地屏住呼吸。
熱流在體內橫沖直撞,大腦空白,像根生銹的柱子立在原地。
兩人間的距離越拉越近,近到能清晰看見竹內春根根分明的眼睫,狹窄的空間滿滿的都是果茶的香味,他渾身悸動,咬肌都繃緊了,刷啦一聲,竹內春抽走一張紙巾。
看著他埋頭擦臉,又去看手邊的那盒紙,心情格外復雜。
“你怎么不說話”
伏黑惠垂下眼,沙啞道“出去吃。”
等吃完飯回家竹內春快熱瘋了。
他腿上有傷,洗澡花了不少時間,等出來伏黑惠已經把空調和蚊香都準備好了,床頭柜還放著一盤西瓜。
西瓜紅彤彤的,呈方塊狀,籽都被提前處理過,只需要用牙簽插上,扔嘴里爵碎就行。
解決掉一半,他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忽然想起好久以前總是被蚊子追著咬,鼓著幾個大包,嫌丑不想多看,又怕癢要去抓。
伏黑惠會抓住他的手,沒有藥擦就抹自己的口水,竹內春露出嫌棄的表情,鬧幾句,讓人答應給他買零食吃才放下衣服縮進人懷里睡覺。
現在歲數大了要臉,他做不出那么無恥的行為。
伏黑惠洗完澡后沒有第一時間回房間。
他在廚房洗著已經很干凈的餐盤,直到把陳年的酒杯都洗了一遍,才無事可做地來到客廳。
說起來這個家他呆得時間最長,臭老爹一有錢就四處賭,只有吃不起飯才會回來,沒幾天又離開,仿佛這里只是他的落腳地,而不是家。
或許自己其實比想象中的還渴望擁有一個家。
津美紀總喜歡說“爸爸其實也有溫柔的一面,只是小惠你當時太小,不記得了很正常。”
他需要記得什么,記得他怎么拋家棄子,怎么花天酒天,還是怎么不管兒女死活
伏黑惠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不要再想那些東西,他現在很幸福,因為竹內春說了交往看看。
交往
伏黑惠很怕,怕現在經歷的一切都是他幻想出來的,他望著前方,被墻壁擋住的樓梯,那里是通往真相的唯一途徑。
就這樣糾結著挨到了深夜,他撥通了姐姐的電話。
已經凌晨三點,理所當然身為醫學生的姐姐早早睡了,伏黑惠放下手機,又坐了一會兒才起身。
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像在做確定,直到臥室近在眼前,他急促地喘了幾口,漸大的心跳振痛了胸膛,強忍著不適,用力搖下門把。
屋里留著一盞昏黃的小燈,窗簾緊閉,空氣彌漫淡淡的香味。
床上鼓著一座小山包,隱約可以看到一點烏黑的頭發。
伏黑惠安靜地看了會兒,拿起遙控器調高空調溫度,關掉臺燈,摸上床抱住了他。
夜色寂靜,他突然很想哭。
這場雨仿佛不知道什么叫適可而止,竹內春困倦地趴在沙發上刷手機。
近一個月五條悟等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給他發過任何短信,除此之外乙骨憂太在得知他休學后約他喝了一杯,這之后同樣杳無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