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無人時稱呼從賀哥變成了賀先生。
賀昭寒沉默了兩秒,與那雙清澈無害的眼眸對視后像是敗下陣來般,唇角掛著無奈的弧度“錯了。”
江郁歪了歪頭,白皙的臉上帶著迷茫。
什么錯了不是在問安排嗎
“稱呼。”
江郁恍然大悟。
原來私底下只有兩個人的時候也需要演嗎是他太松懈了。
他連忙糾正“抱歉,賀哥有什么安排嗎”
一次的失誤讓江郁記在了心里的小本本里,他怎么可以這么松懈的對待他的五千萬。
賀昭寒側頭注視著江郁的眼睛,語調溫潤“戶口本能拿到嗎”
江郁眼眸微微收縮,琥珀色眼眸懵了一小會才反應過來。
拿了戶口本下一步不就是民政局了
江郁指尖蜷了蜷,衣角在無意識的動作下出了褶皺,他點了點頭“能拿到。”
對于戶口本江郁不知道是不是人們常說的福禍相依,他年幼的時候父母將的他的戶口過到了叔叔家,理由是見叔叔孤苦無依擔心晚年凄慘。江郁小的時候真的信了這套說辭。
所有的信任都在叔叔酗酒離世后分崩離析。父母的慷慨大度全都建立在叔叔的房子上的。叔叔離世戶口本上只剩下了他一個人,房子也被自愿贈予給了弟弟。
別人上大學拿的可能只是身份證,江郁拿的是只有他一個人的戶口本,沒想到在這種時候派上了用場。
賀昭寒按照江郁說的驅車去了a大。
停車后,江郁準備解開安全帶時,發現駕駛位上的賀昭寒先他一步解開了安全扣,動作自然的準備下車。
江郁眼眸睜大,他忽然的向前,手指握住了賀昭寒的手臂。
賀昭寒動作一頓“怎么了”
江郁小臉緊繃表情有些凝重“賀哥,我自己下去就好了,你這張臉太顯眼了會被圍觀的。”
他一起商場里人山人海四處可聞的尖叫聲,便越發堅定這個想法。
連一只蚊子都飛不進去的人墻真的是太恐怖了。
被明令禁止下車賀昭寒單手支著下頷望著江郁的背影,指腹點了點方向盤,等少年的身影徹底看不到后,思考起江郁說的可以帶到宿舍里的戶口本。
賀昭寒面色說不上好,眉心壓的很低。
手機傳來叮的一聲提示音,賀昭寒打開傳輸過來的資料,面色平靜的落在第一行。
資料上江郁從小到大的信息清晰的羅列,五歲的江郁臉上掛著乖巧的笑,每個階段的江郁都附帶上了一張照片。
從上幼兒園時帶著小太陽帽子的江郁,頂著一頭黑色服帖的小短毛站在陽光下笑的露出了潔白的小牙齒,再到小學和高中畢業照中安靜站在角落里的少年。透過照片能感受到逐漸沉寂下來的鮮活感。
雖然資料往后翻閱,白紙黑字映在眼中,賀昭寒的臉色陰沉沉,黑眸仿佛冰凍三尺的寒潭,溫潤淡然慣了的男人周身布滿了可怖的戾氣。
江郁回到宿舍后,陳新跟丁樹崇都不在,剛好方便了他拿戶口本。
原本還在糾結怎么避開兩個舍友的好奇追問,現在好了直接不用編借口了。
他回憶了一下戶口本的位置,翻找出行李箱,從最底層摸出了硬殼的朱紅色戶口本,江郁呼出了一口氣,將東西歸位后將戶口本揣在懷里用衣服遮擋著下樓。
為了減少逗留時間,江郁小跑著呼吸有些微喘,霧黑色的發絲蓬松,雪白的臉頰上染上了漂亮的粉嫩色澤,說不清是運動還是什么原因,江郁的心跳撲通撲通跳的比平時快了些。
揣在懷里的戶口本存在感強烈,時時刻刻在提醒江郁他正在做的事情。像是在與命運對抗的感覺。
有點酷。
賀昭寒透過車窗能看到小跑過來的江郁,少年紅潤的臉頰染上了鮮活的氣息,與白底黑字的資料產生了對比強烈的對比。
江郁拉開車門坐上去,小口的呼出了一口氣,他側身看著賀昭寒將懷里的戶口本獻寶一樣的拿了出來。
朱紅色的本子在空中晃了晃,賀昭寒眼中卻只能看到笑容明媚的江郁。
江郁的瞳孔很淺,迎著陽光愉快的彎起眼眸時漂亮又通透,語調清脆“拿到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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