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賀南朝眼里,這句話卻被曲解為了截然不同的意味。
他知道,沈央曾經的生活環境太差,治安不好,周圍都是地痞流氓,他從小到大被同齡人欺負,考上大學了還要遭遇校園霸凌在那樣的條件下,沈央又怎么可能交到真心朋友
據說有淚痣的人很愛哭。賀南朝突然覺得,這古老的網絡段子很有道理。
原文中的沈央也極擅于流淚,尤其是在完美的時機,在絕佳的場合,在醉恰當的人面前。
可那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連作者也寫得含混不清。到底是他太愛哭,還是生活所迫,誰也說不清楚。
至少沈央從未主動勾引過他,上周被他摟住肩膀時,也沒有順勢倒進他的懷里,跟書里的表現截然不同。
或許是現在的賀家,相比起首富而言已經不夠看了,沈央確實沒必要主動再招惹麻煩。
這對賀南朝來說,反而變成一個安全信號只要沈央對他沒有想法,別的男人就不會想要除他而后快。
一陣過于漫長的沉默后,賀南朝成功說服了自己。
他拿起雞尾酒猛喝兩口,感受著冰爽涼意倒灌而下,又深吸一口氣“好”
話音未落,沈央的驚呼聲在耳畔響起。
“哇快拉快拉”沈央驚喜地站起來,指向水中上下躍動的浮漂。
賀南朝連忙放下酒杯,快速起身收線,彈力十足的魚竿向上揚起,一條將近三斤重的大草魚破水而出。
水花四濺,魚鱗于烈日中折射出熠熠光輝,矯健的魚尾瘋狂擺動,掙扎著“啪嗒”作響,仿佛是在回應著賀梟那邊傳來的歡呼。
“哈哈哈哈開門紅今晚咱們就來盤紅燒草魚”賀梟大聲叫好,甚至驚走了正在靠近他魚鉤的幾條小魚。
賀南朝也有些驚喜,他稍顯忙亂地將魚嘴從鉤子上取下,將這條大魚扔進身旁水桶。
草魚濕潤滑溜,強壯而肥美有力,脫鉤過程堪稱大型搏斗現場,讓沈央看得津津有味,還拿起手機對著賀南朝這邊自拍了兩張。
賀南朝都來不及阻止。
他重新坐回小馬扎上,剛喘口氣,便看見沈央的畫布上有星點水痕“啊,你的畫被打濕了”
“沒關系沒關系”圍觀新朋友釣到大魚,沈央心情頗佳。他興致勃勃地拿起貂毛筆,用調好的顏料輕輕修改幾處,那數滴水珠已然融入了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中。
隨即沈央回過頭,微翹的桃花眸子溢滿光亮,顯然是想求夸獎“怎么樣”
賀南朝本要脫口而出“畫得好”,可目光卻擅長盯向他沾了顏料的指尖,白皙修長,在陽光下猶如細膩的羊脂玉,仿佛稍一用力便會泛起微紅。
似乎過于嬌氣矜貴,卻又嬌貴得理所當然。即便是上好的顏料,也不該染指于他。
“很漂亮。”賀南朝低聲說著,強迫自己移開目光。
他將打濕的園藝手套摘下,從口袋掏出一包濕巾遞給沈央。
柔軟微涼的指尖從掌心滑過。
“謝謝啦。賀南朝,你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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