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她糾結了一晚上的問題,現在真聽見了答案,她卻不知該怎么回應。
“不過現在好多了。”陳澤野從口袋里摸出一顆可樂汽水糖,撕開包裝丟進嘴里,熟悉的味道蔓延在口腔,他含糊道,不用在意。
話題就此中止,氣氛好像也被壓低。
祁安又翻了個身,莫名覺得不應該繼續下去,便隨口扯了個謊“我有點困了。”
“之前不是還說睡不著嗎”陳澤野故意逗她,這會兒又困了
還沒問你呢,為什么睡不著做噩夢了
祁安下意識想點頭,又反應過來他看不見自己的動作,小聲說了句是。
夢都是假的。”喉結滑動,陳澤野笑她,“有什么好怕的
祁安抿了下嘴唇,沒有接話。
因為那個夢不是假的。
全都是真的。
之前發生的事情不受控制地再次想起,她一時有些愣神。墻上的分針走過半格,聽筒里傳來很輕一聲嘆息。陳澤野似乎有些無奈,聲音也變得比之前低“真有那么可怕嗎”
“不是”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陳澤野出聲打斷她
“膽小鬼。”
別怕。
那天深夜,外頭下了一場急雨,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可祁安睡得安穩,沒被吵醒,也沒再做噩夢。
早上七點半,她準時睜開眼睛。
窗簾緊閉,房間里昏暗一片,祁安窩在被子里翻身,摸到枕頭旁邊的手機。
屏幕亮起,強光讓她不適應地瞇了下眼,看清楚屏幕上的內容后,嗖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思緒也跟著清醒。
代表通話時長的數字不斷增長跳動,后邊的秒數從38變成39。
她真的沒有看錯。
陳澤野一夜都沒有掛電話。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這頭的細微動靜,聽筒里冷不丁冒出一道聲音。
“醒了
大概是清晨不夠清醒,他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時任何一刻都要啞,帶著淺淺的鼻音,像是混了被摩擦過后的顆粒。
祁安有一瞬間的呆滯,拿起電話貼到耳邊嗯。“醒了。”
他似乎是笑了下,語氣懶散輕松“睡得還行”
“挺好的。牙齒不小心咬到唇肉上,祁安看了下時間,不知道在別扭什么,撂下一句,“我先去洗漱了。
也不等他回答,電話匆匆掛斷。
聊天框里彈出一條新的提醒。
通話時長338:52
換好衣服下床,祁安站在洗手臺前刷牙,白色泡沫沾在唇邊的皮膚上,她沒擦,心思非常不集中。
昨天晚上,陳澤野以為她被噩夢嚇得睡不著,讓她把電話放在枕邊放心睡,他隔著聽筒陪她。
祁安第一反應便是拒絕,覺得這樣對他實在是一種打擾,畢竟她睡眠質量常年不好,之前在臨舟的時候,整夜整夜睡不著覺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她早就習慣了。
但陳澤野不答應,說等到她睡著后,他就會把電話掛斷。誰知道
洗漱完畢,祁安低頭咬著皮筋,柔順的長發被攏成馬尾,露出的肩頸修長而漂亮。
整理好東西后,下樓出門。
陳澤野幾乎分秒不差地從另一旁出來,黑色t恤襯得身形修長利落,似乎是剛剛洗過澡,短發還沒有干透,垂在額前沒那么凌亂。
他幾步走過來,自然而然從她手里拿走書包,又見她一副呆愣的模樣,挑了下眉,覺得有些好笑不上學了
祁安啊了聲,跟上他的腳步。
兩人一起去了附近那家早餐店,紅豆粥不巧售空,祁安要了一個生煎包。陳澤野站在身后瞥了她一眼這么點能吃飽
3
4能的。
她飯量一直不大。
陳澤野仿佛沒聽見她的話一般,又往她手里塞了一盒牛奶和一個茶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