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下哲夫沮喪而又略帶輕松地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高莊公寓,路燈昏黃,飛蛾繞著燈光撲騰,夏天戶外的空氣讓人覺得煩悶他沮喪是因為自己沒有完成富江交給他的任務去山上燒掉之前埋葬的一個女人,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另一個富江。
輕松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他在那個富江咽氣之前就答應過她,怎樣處理她的尸體都好,唯獨不能燒掉。
他察覺到了富江對他的強大影響力無論哪個富江,他已經完全被活著的這個富江掌控了,以至于無論多離譜的事都會不自覺照她說的去做。但不管怎么說,能夠不違反和之前那個富江的約定,總是好的。
而且,他不是對最近一系列事的詭異一無所知,他只是沒辦法,富江那樣命令,他根本無法拒絕這種情況下,哪怕能少做一件他覺得異常的事,也是一種恩賜。
木下哲夫,和生活在城市里的大多數年輕男人一樣,都沒什么錢,住在相對便宜的出租公寓里。與此同時,又對未來比較樂觀,認為未來有多種多樣的可能性自己還年輕嘛。
這樣的生活,直到數日之前的某個夜晚被徹底打破。
回家路上的木下哲夫目睹了一場兇殺,一個高大的男人用刀刺傷了一個美女,那個美女正是富江。木下哲夫的出現驚走了那個男人,但富江當時已經身受重傷,他理所當然地要叫救護車,然而富江阻止了他。
在富江的請求下,他將富江帶回了自己的出租屋,為她包扎傷口。
其實這是不正常的,正常人遇到這樣的事,見義勇為、叫救護車就是極限了,誰會將傷者帶回家哪怕只是家里能處理的小傷口,這么晚了帶人回家也很奇怪,更不要說富江一看就知道傷的很重
那么多血流出來,傷口的位置還那么險要。即使是一個沒什么醫學常識的人,也不會認為家里的紗布和藥膏就能解決問題,怎么能因為傷者的幾句話就放棄叫救護車,帶她回家去呢
要是耽誤了治療怎么辦或者更嚴重一些,人死在了自己家怎么辦到時候說得清嗎就算說得清,那也夠麻煩的了。
但他就是答應了富江的請求非要說的話,他在看到富江臉龐的那一刻,他就被蠱惑了。
富江很美,在看到她的一瞬間他就移不開眼神了。富江要求去他家時,雖然很不合時
宜,但他確實一瞬間胡思亂想了很多各種和欲望相關的畫面在他的腦海里閃過,一會兒是富江在自己家和自己親熱,一會兒是富江的傷其實不重,處理好傷口后她就在自己家里養傷。
如果在自己家養傷,那么
應該傷不重吧難道她自己不知道受傷程度嗎堅持不去醫院就說明
胡思亂想中,木下哲夫已經完全被欲望主導了,想不了太多東西,就算恢復了一絲理性,也會被某種僥幸心理驅趕。
他將富江帶回家之后,應該說不出所料的,富江死了。富江臨死前要求不能將她燒掉,其他怎么處理都可以,于是木下哲夫將她埋到了山上。戶外的環境,能夠很快將尸體分解,不留痕跡,這件事就不會被人知道了。
可當他埋尸之后,轉身離開時,身后土壤下傳來了悶悶的呼救聲他以為是富江沒死,于是趕緊用手扒開墓土。但清理蓋住富江頭部的泥土后,那依舊是一張緊閉雙眼、臉色慘白、不會呼吸的臉。
在他自言自語難道我聽錯了嗎時,忽然聽到富江的胸口,依舊被土覆蓋的部位,傳來聲音。
看胸口啦
那一幕讓人脊背發涼,但木下哲夫就是跟著了魔一樣,不由自主往下扒開了富江胸口的覆土。然后他就看到了從來沒見過的詭異場景富江胸口原本有一個很大很深的傷口,那正是她的致命傷
而現在,那里長出了一張人臉,是和死去的美女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