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監控室里的中居律被震得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可憐的輔佐官狼狽地爬起身,按照計劃掙扎著按下操作臺的一個按鈕。
噼里啪啦。
伊達航盯著從天而降的兩只雞仔,突然開始慶幸娜塔莉最近很忙。
他走在路上都快出現幻覺了,生怕鹿野又真的半夜十二點扮鬼嚇人。
“剛剛天花板是不是打開了”
松田陣平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后退一步,仰頭注視著頭頂那條不太自然的縫隙。
“機關”好像領悟了什么的諸伏景光回答,他抬手在墻上摸了摸,最后在一塊凹陷進去的地方停頓一陣。
重物落在地板上的聲音清脆。
諸伏景光沉默地看著滾到腳下的木材,對目前的情況差不多已經了然。
“鹿野又。”他嘆了口氣,“你什么時候才能放棄鉆木取火這件事。”
“這可是野外生活的必備技能。”鹿野又明川痛心,“萬一你們掉進海里又被沖到小島上,不是只能靠鉆木取火活下來了”
“為什么不能有打火機。”諸伏景光問。
“壞掉了。”
“火柴呢”
“掉進海里濕掉了。”
“所以我們為什么會掉進海里”
諸伏景光的靈魂提問使得鹿野又明川板起了張臉。
“說不定呢。”他答道,“說不定就被fbi追殺了呢。”
好像有點道理。
但好像又完全不對。
諸伏景光被鹿野又異常堅定的語氣弄得精神錯亂,竟然真的有那么一瞬間忽略了fbi為什么會在日
本的領土上追殺日本警察的問題。
“這時候我們要說什么”一想到最近得到的上次那個狙擊手的線索,鹿野又明川就憤憤不平,“可惡的fbi煩死了”
降谷零“”
降谷零“你罵人就會一句煩死了嗎。”
鹿野又“其實我罵的可臟了,比如嗶嗶嗶,再比如嗶嗶嗶嗶嗶。”
不太確定的伊達航開始懷疑人生。
“降谷。”他湊近了心肌梗塞的降谷零一點,“鹿野又他知道自己只是在重復嗶嗶嗶這幾個字吧”
降谷零“”
要是不知道才好,知道才是最致命的。
扮豬吃老虎,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注視著同期那張無辜的臉,未來的公安頭疼地嘆了口氣。
不過既然是鹿野又,應該也干不出那么聰明的事才對。
“怎么好像有人在罵我。”
后背猛地一涼,鹿野又明川疑惑地左右看了看,目光最后被遠處的一抹黃色吸引。
聊個天的工夫,他的小雞仔怎么已經跑了一百米遠了。
這對小雞仔來說真是了不起的運動量,區區一只小雞仔竟然都嗯
鹿野又明川的思緒停下。
只用了幾個小時騰出軍火庫的軍火商本人突然想到,這個房間里還有很多為了防止入侵而設置的機關沒拆。
比如那只小雞仔的腳下。
黑漆漆的豆豆眼看了過來,一片沉默中,鹿野又明川和年僅十天的小雞仔深情對望。
可惜人與雞的友情注定沒有結果。
在鹿野又明川的凝視中,小雞仔的左腳高高抬起,然后又狠狠落下。
整個房間因巨響而搖晃,預想中的爆炸卻沒有發生。
在那以前,鹿野又抬手將最前面的松田陣平揪到了身后。
他身上的風衣被氣流吹得鼓鼓作響,面上一言不發,落拓的背影卻在白熾燈的燈光下顯出幾分疏離。
漫天遍野的羽毛落下,有幾朵落在他的肩頭。
當然,如果這羽毛不是鵝黃色的就更好
了。
被提前打上[標記]的炸彈得以由異能改造,差點變成謀殺案兇手的小雞仔在遠處歪了歪腦袋,它茫然地滾了兩圈,從地上爬起,然后又看了看遠處被羽毛淹沒的六人。
降谷零“這也是機關”
鹿野又“大概吧。”
“大概”
“意思是就像拆盲盒一樣,我也沒想到。”
“”
氣氛又詭異地安靜一陣。
炸彈都還沒捂熱就痛失四千萬的鹿野又明川心中充滿仇恨,他現在既想吃烤雞,又舍不得吃四千萬的烤雞。
要不然還是以權謀私吧。
被羽毛淹沒的前一秒,鹿野又明川生平第一次如此悲傷地想道。
嘲笑他一句扣一百萬工資。
仔細想想,他那幼馴染也不像是孤寡青蛙。
是發財蟾蜍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