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在書上寫下一句,就能輕而易舉地抹去人生在世所有的罪行]
“不知道。”
鹿野又明川垂眼,心想自己容易感情用事的毛病果然還是改不掉。
他試著學習森鷗外做出最優解,作為一個合格的黑手黨將利益擺在第一位
小時候放走與謝野晶子的時候失敗過一次。
長大了也還是失敗。
“太宰和我打賭說我交不到朋友,我腦袋一熱就去了那里。”
蘇格蘭神色冰冷地重復了一遍他的話“所以是因為打賭。”
“我不是那個意思。”鹿野又明川反射性地開口道,他的后背肌肉繃緊,整個人顯得緊張無比,“我就是,就是沒想到自己真的能交到朋友。”
朋友。
蘇格蘭默念了一遍這個詞,倏地輕笑一聲。
他忽然想起幼稚園時期自己撿到的一只小狗,它孤零零地坐在沙灘上,柔軟的毛發被雨淋濕,時不時用鼻子拱一拱腳邊的貝殼。
諸伏景光那時只覺得它可憐,他給它撐了傘,陪著它玩了一下午,甚至度過了暑假短暫的幾個星期。
可有一天,小狗就不再來了。
zero說帶走他的是小狗的主人,主人在哪里,小狗就在哪里。
一開始不是屬于自己的東西,就算花費了時間和真心,最后也還是得交還回去。
“我會告訴波本的。”
蘇格蘭撿起之前靠在墻邊的槍袋。
“如果你想用戳穿身份來威脅”
“我沒有想威脅你。”
自知理虧的鹿野又明川小聲,捏著手指看向別處。
“我還是你們教官呢,你們要是暴露了,琴酒也要讓我吃不了兜著走。”
陰影里的少年頭發散亂,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有許多受傷的痕跡,剛剛被自己咬過的唇瓣也比平日里要紅。
蘇格蘭盯著他看了一會,抬手將他的衣領勾開幾分。
“琴酒沒有揍你,那這又是誰揍的。”
“”
“你就打算一直不說話了嗎。”
見到鹿野又明川保持沉默,蘇格蘭反而氣笑了。
那是和諸伏景光截然不同的笑,被黑暗吞噬,良心也在一次一次地扣下扳機后被磨平,事到如今,諸伏景光一直作為信念支撐的約定也崩塌。
“鹿野又。看我。”
蘇格蘭的語氣淡漠,他將鹿野又的發絲勾到耳后,帶著槍繭的指腹不輕不重地摩挲過他頸側的傷口。
呼吸與呼吸之間拉得很近,蘇格蘭低頭,捕捉到黑色美瞳覆蓋下的那抹金色。
這動作親昵得像極了親吻的姿態,可蘇格蘭到底還是什么也沒做。
“你不覺得嗎,小諸伏”
曾經萩原研二隨口的玩笑回蕩在耳邊。
“要是小鹿野是女孩子,明明也是你喜歡的類型。”
蘇格蘭只是平靜地,平靜地告訴自己曾經的同伴,死去的初戀。
“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對你抱有任何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