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等右等不見裴厭回來,看見院子
外的墻根下有些雜草,怕長高以后鉆進蛇鼠,他拿了鋤頭出來,沿著東邊院墻好生鋤了一遍。
大黑耷拉著尾巴在不遠處看他一眼,最后趴在土路上打瞌睡。
聽見狗嗚咽叫了兩聲,顧蘭時沒有往西墻那邊走,杵著鋤頭往路上看,果然,裴厭身影出現在路
他迎上去,笑道飯都做好了,今天怎么這時候才回來
裴厭衣裳有點臟,尤其肩膀和袖子,一天過去,清早那點氣悶消散不見,他從懷里掏出小荷包,動了心思想拉起夫郎的手,但顧蘭時已經伸過來了。
顧蘭時一接過發現挺沉的,驚訝道“這么多。”
“嗯,五十文。”裴厭有點高興,雖然沒笑,但神色放松舒緩,眉宇間的冷厲幾乎融化,說“今天來了一船楠木,給鎮上大戶人家送的,不止要從船上搬下來,還要運到家里去,跑一趟多掙了十文。
他邊走邊說“另一船的箱子年頭久了,有些污跡土臟,身上難免沾了些。”
顧蘭時笑瞇瞇聽著,心道裴厭說話不急不慢,其實是個性子很好的人,連說話聲音都有幾分好聽,越聽越有點稀罕。
他將小荷包塞進懷里,說“這不打緊,晚上換下來明天我給你洗了,小褲也該換了,之前洗的都干了,就在箱子里,夜里你翻出來穿。
小褲就是褻褲,出于避嫌,平時喊小褲或底褲的人居多。
提起這個,裴厭薄唇微抿,下頜也有點緊繃,頗有些窘迫。
兩人雖成親了,但相比尋常的夫夫還是有點不一樣,他前幾天換的褻褲本想背著人洗,沒想到顧蘭時看見,順手就給他洗了。
“好。”他喉嚨有點干,說完這個字就不再說話。
顧蘭時在家最多幫竹哥兒洗洗褻褲,狗兒小時候的褻褲也是他洗,不過顧蘭瑜長大后有點羞,不再讓他動手。
成親后他雖然有點不好意思,可洗衣做飯這些本就是自己的活,裴厭要出去掙錢,累一天回來也沒工夫洗,就硬著頭皮干了。
說起來裴厭這些衣裳雖然舊,但之前換得勤也洗得勤,倒沒什么難以言說的臟污。
兩人各懷心思進了院門,等洗了手后才漸漸緩過神。
看見熱騰騰的飯菜,裴厭眉眼越發柔
和,也不用說,自己端上桌子,顧蘭時慎重將小荷包放進房里,出來見碗筷都擺好了,笑瞇瞇坐下吃飯,一整天的忙碌在傍晚停歇,伴著晚霞高高興興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