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湯吃魚肉,就著咸鮮的魚湯又吃一個白饅頭,顧蘭時飽足后心滿意足,放下筷子夸道“魚湯熬的好。”
裴厭一下子高興了,唇角帶著笑意,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說“明天再給你熬,以后想吃我再去捉。”
“嗯。”顧蘭時看看外面天色,離太陽落山還早,他還惦記著挖竹筍,開口道“你洗完打筐豬草回來,咱倆去竹林挖筍子。
裴厭手一頓,看向他問道“你,能走嗎”
顧蘭時有點惱怒,但不想發脾氣,翻個白眼說“怎么不能,又沒傷到。”
他嘴里低聲嘀咕道“誰讓你非要弄那個,這會子倒假惺惺的。”
裴厭耳聰目明,如何聽不見這幾句埋怨,他被說得有點窘迫,但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從前不知道這些事有什么好的,如今體會到滋味后,才知當真是極樂。
他看著顧蘭時,心中暗暗思索,想來極樂也要看和誰。心里這些話他沒說出口,端起碗筷去洗,腳步輕松自在極了。
顧蘭時靠在椅背上歇息,見大黑走過來,他伸手摸了摸狗頭,大
黑便在他旁邊坐下,瞇起眼睛耳朵往后折,十分享受的模樣。
剛走上山坡,還沒進樹林,顧蘭時看見墳地那邊有幾個人影,都扛著鐵鍬,像是去挖墳。
他想起裴興旺死了三四天了,如今天熱,不好停靈七天,確實到下葬的時候了,只是他這兩天沒往村里去,不知道具體日子。
裴厭同樣看見了那幾人,他神色涼薄,對裴家事沒有任何興趣。說好不管裴家人如何,顧蘭時沒言語,跟著他往山上走,腳下比平時慢。
山路不好走,夏天草木繁茂,遇到沒有路的地方只能從草里經過,顧蘭時撿了根樹枝開路,萬一草叢里有蛇。
裴厭一直在留意他的動靜,走了一陣見他停下歇息,干脆把空竹筐背在身前,開口道“我背你上去。
顧蘭時猶豫,他又不是走不了,幾步路而已,哪有那么嬌氣。
“上來。”裴厭在他前面彎腰。到這份上了,顧蘭時只好趴下去,再起來視野比之前高了許多。
走了一陣,前后都沒人,他不再顧忌,笑瞇瞇貼著裴厭脊背趴好,不用自己走路有點無聊,他盯著裴厭耳垂看一會兒,上手捏了捏。
裴厭背著他往前走,一點不覺得沉,被捏了耳朵也沒在意。
膽子是被慣出來的,顧蘭時越發過分,捏捏耳朵又去摸臉,臉頰倒是光滑,就是靠下巴的地方有青胡茬。
手摸著摸著就來到左邊臉頰,那條長疤挺明顯的,他小心用指腹摩挲了好一陣。
裴厭無奈嘆口氣,一邊走一邊開口“臉有什么好摸的”
“沒什么好摸的。”顧蘭時其實挺高興的,理直氣壯同他玩笑道“但我就是想摸。”
裴厭沒了話說,也沒攔著他。
顧蘭時沒有多討嫌,揉揉手下的臉頰后伸長胳膊摟緊了裴厭脖子,將下巴擱在右臂上,一派放松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