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劉慶子和劉栓在清水村的名聲就不好,不過他倆吃了教訓,這幾年即便偷雞摸狗,也不會在自己村里,就算偷,一個在外頭放風,另一個腳下溜得很快,沒讓人當場逮住過。
冬天日子不好過,連個野菜都挖不到,想起隔壁小河村的裴厭,早就聽人說了,那么大一片菜地,常常拉了菜去鎮上賣錢,還養了幾十只母雞下蛋,聽得眼睛都發熱。
只是他倆也畏懼裴厭名聲,可好一陣沒吃過肉,廝混到一起,他倆嘴里說的,全是這家養了鴨,那家養了雞,還碰見人家提了肉回去。
說著說著,肚里就起了饞蟲。
劉慶子矮,身材偏胖偏壯一點,他還好,家里有老爹老嬤,上頭還有一個大哥,只是他從小到大就游手好閑,奇懶無比,還偷別人東西,怎么打都改不了。
他爹和阿姆又氣又臊,一世的老臉在村里被丟盡了,終于在他偷了他大哥給侄兒的買藥錢后,氣得他爹差點厥過去,他大哥憤怒無比,吵了一通后直接分家,給了他一間茅草屋將他攆了出去。
他爹和大哥見不得他,在路上碰見從來不搭理他,也就他阿姆有時候會心軟,在他求著要吃的時候,會給他一點吃的。
這也導致劉慶子越發手腳不勤,反正餓不死,餓極了就偷摸溜回家,向他阿姆哭訴,總能得一口吃的。
而劉栓,窮得叮當響,老爹老娘早就死了,他一點上進心都沒有,爹跟老牛一樣任勞任怨,吃了很多苦,干活掙了一輩子,總算掙下幾畝田地,就這點家底,卻在死后被兒子賣得只剩一畝薄田。
這兩人湊在一起,除了使壞再沒別的。
他倆也怕裴厭,以前婁進在婁家村招攬人手,勢力那么大,卻被裴厭弄死了,因此猶豫了好幾天。
可天冷,兩人很長一段時日沒見過肉星,最后大著膽子決定鋌而走險。
其他人家倒是想偷,可冬天一般人都在家里待著,沒辦法下手,夜里那么凍,身上又沒件好的冬衣裹暖,他倆還懶得出去,因此想要在白天下手,就只能挑會出門的人家。
他倆知道裴厭常常趕車去鎮上,于是這一段時間都在小河村附近瞎轉悠,直到今天上午,終于有了機會,裴厭和他夫郎都走了,家里一個人沒有,越發方便他倆行事。
只是沒想到,裴厭養的狗竟然不吃骨頭,連肉都不吃。
從小河村跑掉以后,劉慶子劉栓心虛不已,怕裴厭發現端倪找來,想跑但無處可去。
要是夏天,跑遠到鎮上,夜里隨便找個地兒貓進去就能睡,這大冬天,天寒地凍的,晚上睡在外面能凍死人。
他倆都不受親戚待見,也沒有正經朋友,想到別人家躲躲都不行,最后一商量,決定去婁家村找婁五。
能跟著婁進混,婁五不是什么好東西,手腳也不太干凈。
而自打婁進死了之后,他手底下的人散了,婁五嚇破了膽,大半年都沒怎么出家門。
今年倒是有了點動靜,狗改不了吃屎,他和本家幾個兄弟,照樣在村里欺負人,但沒有之前婁進翻起的風浪大,甚至見了小河村的人,都不敢動手,生怕和裴厭沾親帶故。
以前劉慶子劉栓跟婁進混過一段時日,只是他倆太慫了,腳下又滑溜,遇見事就跑,不得重用,有時踩好點,會和婁五一起翻墻偷東西。
到婁五家后,兩人賠笑哈腰,對婁五一頓吹捧,只字不提偷到裴厭家里的事,他倆誰都不敢說,生怕走漏了消息,被裴厭知道是他倆。
婁五打心底瞧不上他倆,但對吹噓很受用,見他倆有想留下的意思,于是大手一揮,給他倆安排了柴房,還讓去吃點東西。
劉慶子劉栓為的就是躲開裴厭,有間柴房都興高采烈,更別說還給了吃的,對婁五諂媚的模樣,都快稱得上感恩戴德了。
而等晌午飯后,趁婁家人不注意,劉慶子望風,劉栓溜進灶房,偷了幾個糙饅頭藏了起來。
“不行不行,換一家。”
屋子里,婁五和兩個堂弟還有三個小嘍啰商量事情,快過年了,手頭銀錢不夠,年節的排場擺不開,今天正好劉慶子劉栓兩個來,讓他想起以前干過的勾當,于是起了賊心。
有人說白水村的大財主富得流油,可財主家里人丁多,長工護院個個都是身強力壯的漢子,風險太大了。
劉慶子和劉栓太慫,婁五看不上,多兩個人還要多分兩份,因此屋里只有自己人。
“誰啊!”
婁五媳婦抱了幾根柴火要去灶房,聽見院門被拍響,高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