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身孕以后,不一定都愛吃酸,也有嗜辣的人。
家里有磨好的辣子面和花椒面,不過裴厭看別人買,心想還是給顧蘭時換換口。
顧蘭時對這個挺好奇,接過去看了看,登時就聞到一股子辣味,他揉揉鼻子,笑著說:“味道果然重一點。”
裴厭把手里的蓋子放上去,這下阻絕了辣子粉的味兒,說道:“要是想吃辣的了,無論炒菜還是燉肉,撒點這個辣子粉,應該挺香的。”
“嗯。”顧蘭時心中喜悅,這么多吃的,光看著都高興。
第195章
天剛擦黑,裴厭在灶房燒水,突然覺得屋里暗下來,于是出來,見劉大鵝還在干活,開口道:“劉哥,不早了,拾掇拾掇回去。”
“嗯嗯。”劉大鵝放下手里的刀和竹子,把劈好的竹片歸攏好,這才拿起放在一旁的竹筒往外走。
他略顯緊張,見裴厭神色如常,連說也沒說一句,惴惴不安的心才落下。
劉大鵝離開以后,裴厭把狗喊進來,關好籬笆大門,一天的勞作結束了,灶房里水已經燒開,只等盥洗后上炕睡覺。
蜿蜒向前的小土路上,劉大鵝右手捏著竹筒,快走出樹林時,手勁才松了松,不再捏的那么緊,整個人也放松下來,帶著一點喜悅匆匆往家趕。
東家人很不錯,不會叫他一直干到天黑才回去,每每太陽落山以后,就會讓他走,偶爾晚飯吃得早,他會繼續干一會兒活,要么裴厭催他,要么他自己看著天色就知道該回去了。
手里的竹筒是他今天自己做的,正好有那么多竹子,臨時用的竹筒,砍下一截就能使,連蓋子都不用做。
一想到竹筒里的幾塊燒雞肉,劉大鵝黑黝黝的臉上露出一點笑意。
他知道東家去鎮上買了不少東西回來,看見那兩只活烏雞時,明白怎么回事,他向來話少,什么都沒問也什么都沒說,照舊干自己的活。
吃晚飯時,沒想到給他的那碗菜里,上頭竟擱了幾塊燒雞,不多,就四五塊,可也叫他愣了一下。
和別的東西不一樣,燒雞是在鎮上花錢買的,一只母雞在四十文左右,做成燒雞只會更貴。
他吃飯是和主家分開的,因此看不到裴厭和顧蘭時神色。
自打來了以后,吃飯喝茶從沒有被苛待,他默默看了一會兒燒雞,確定這是給他吃的,才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最小的肉。
上一次吃燒雞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之前的東家過年給他們長工放年假之前,都會做一頓好飯,雞肉豬肉都有,不過都是自家做的,和鎮上賣的這種燒雞全然不同。
想起家里人,燒雞再香酥,他嘗了一小塊就沒再動,直接去砍了一截竹子,將剩下的四塊燒雞裝進去。
等吃完飯后,裴厭看見竹筒,他囁喏著解釋,好在裴厭什么都沒說,點點頭就去忙了。
土路還算平坦,劉家村就在前面了。
劉大鵝進村以后朝著再熟悉不過的矮墻那邊走,院門沒有上門閂,是給他留的門。
“大鵝?”劉老娘在屋里喊了聲,隨后便響起一陣壓抑的低咳,是他老爹。
“娘,是我。”他應一聲,把院門關好才往進走。
天黑蒙蒙的,已經有點看不清,劉大鵝徑直往老娘屋里走,推門進去。
劉老娘一入夜眼神就不好,聽見動靜問道:“大鵝?”
劉老爹還在咳嗽,像是破舊的老風箱,天一黑就有點冷,他常常這樣。
劉大鵝壓抑著那份喜悅,說:“娘,東家給了幾塊燒雞肉,你倆嘗嘗。”
他說著,湊到土炕跟前,就把竹筒里的肉倒出來在手心。
劉老娘坐起來摸索著,從他手里拿了一塊,先是湊到鼻子跟前聞聞,咽著口水說:“是燒雞啊,燒雞就是這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