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道第幾次落地之后,江顧松開了他。
衛風抓住時機想將一條鎖龍鏈重新纏住他的元神,誰知江顧卻比他更快一步取得了鎖龍鏈的控制權,他的元神牢牢綁了個結實。
江顧往他嘴里塞了顆丹藥,“你的血契已經被我封印,別再白費力氣了。”
衛風瞪著他試圖調動血契,果然沒有了動靜。
“這條鎖龍鏈連著我的神魂,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成。”江顧瞇起眼睛,“你最好不要讓我們被那兩個人找到。”
“什么意思”衛風被他說得一懵,“什么叫我不要喂”
他話還沒問完,站在面前的人忽然就倒向了他。
衛風下意識地伸手接住了他,被壓得往后踉蹌了一步,有些慌張道“死變態,你又在耍什么陰謀詭計喂”
然而倒在他身上的人完全沒有回應,只有微弱到幾近消失的呼吸和滿身黏濕的血跡。
衛風被他折斷的那只手腕被壓得生疼,他一怒之下就想丟開身上的人,但在聞到對方身上的氣息之后卻不受控制地抱得更緊了些,等他反應過來之后臉色青白交加,抓著江顧衣服的手指惡狠狠地用力,最終還是沒有松開手。
鎖龍鏈現在被他控制,要是他死了自己肯定也活不了。
衛風這樣想著,極力忽視因為那點繚繞的氣息帶來的異樣,咬牙拖著人進了旁邊的一座不起眼的宅子。
盡管這宅子不起眼,能被衛暝州這等大能收進紫府中的也絕非凡物,甫一進屋,衛風便感到了一股澎湃洶涌的靈力,同外面靈力盡無的情況全然不同,但他體內的經脈已經發情已經被老變態封住,如今只能干瞪著眼用不了。
他氣得將人扔到了床上,抬腳就想踹,結果床上的青年忽然咳嗽了兩聲,鮮血順著鼻腔和嘴角溢了出來。
衛風看著這驚悚的畫面頭皮發麻,警惕地看了半晌,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哎,周懷明死變態老東西”
躺在床上的人一動不動,胸腔塌陷下去了一大塊,甚至能看清上面肋骨的痕跡,在黑色的衣袍下微弱地起伏著。
衛風看得渾身不適,忍不住抹了把臉,結果忘了自己手上也是他的血,被血腥氣嗆了滿臉。
識海中,江顧的元神正盤腿在中央打坐療傷。
雖然只和那個女人短短接觸了片刻,但他從對方解陣的手法和她鼓動衛風的時機推測,此人生性極其謹慎,這種性格的人倘若沒有被逼到絕境通常不會拼死一搏,而青渡很明顯是聽從她的指揮。
所以他干脆兵行險招,賭這個女人不敢追上來。
只要他展現的實力夠強。
不過他也為此付出了代價,他并不是真正的體修,不過是體魄比尋常修士更加強悍,而且本就重傷未愈,又被鎖龍鏈傷了元神,能拎著衛風到此處已是強弩之末。
不過他的判斷沒有出錯,這個地方靈力尤為充裕,用來療傷再合適不過。
衛風元神上有他的印記,經脈被封又被鎖龍鏈控制著,他并不擔心這蠢貨會自尋死路對自己下手,是以便收了外放的元神,專心療起傷來。
房間內,衛風確實沒自尋死路,但他糾結過后,也確實對江顧下了手。
他大著膽子脫了江顧的外裳。
黑色的外袍褪去,露出了里面被血染紅的白色里衣,骨頭的形狀也愈發明顯,衛風皺著臉又幫他脫掉了里衣,緊接著就被他身上的慘狀嚇了一跳。
這老變態的上半身大部分都只剩了白骨,只有手臂和肩膀腹部還剩些血肉覆蓋在上面,但破破爛爛看著還不如沒有。
這哪里像個人樣
“娘的,這不會還是個鬼修吧”衛風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大著膽子探上了江顧的脖頸,在感受到對方的脈搏之后狠狠松了口氣,“還好還好。”
他剛準備將手收回來,就被另一只手緊緊攥住。
衛風驚出了身冷汗,但江顧遲遲沒有別的動作,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道“我、我可沒想害你啊,我元神被你控制著我也不敢怎么樣,我只是想幫你治治傷。”
他在透春峰好好上了段時間的課,還是學到了些治傷的手段的。
這老變態大概是聽懂了,攥著他手腕的力道漸漸松開,摔在了柔軟的被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