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被他一腳踹進來,已經過了十幾天,衛風大部分時間都泡在靈泉中睡覺,剛開始幾次還會驚醒隨時準備攻擊,但隨時江顧來的次數變多,后面他進來都只能看見條飄在水面上的魚尾巴。
他在泉邊半跪下來,抓住了那條晃悠的魚尾巴,將衛風從水中撈了出來。
衛風被布條纏得嚴嚴實實,睡得天昏地暗,幾條鬼紋懨懨地湊到他身邊嗅了嗅,又耷拉下去化作了霧氣,打濕了他的衣擺。
江顧在他眉心落了兩個安睡法陣,動作利落地割斷了他身上纏繞的布條,濕寒的潮氣侵入皮膚,衛風瞬間驚醒,和面容冷酷拿著刀片準備割他脖子的江顧對上了視線。
“”江顧沒想到他會醒。
畢竟前幾次安睡陣下去,他給衛風斷骨接骨都沒見人動彈。
衛風低頭看了眼渾身赤裸的身體,又看向抵在頸間已經染了血的刀刃,若有所思片刻后聲音嘶啞道“這身皮不好看,你想要我給你長新的。”
江顧捏著刀片的手一緊。
衛風瞳光冰冷,“不過時間會很久,也沒有鱗片。”
他說著,伸手攥住了江顧的手,從他指縫間將自己的手指扣了進去,帶著江顧的刀抵到了自己被補起來的心口,“從這里開始剝皮,快。”
江顧神色冰冷,“他們要你的皮做什么”
“煉法器。”衛風垂眸盯著江顧的白皙的手背,上面露著淡淡的青筋,在霧氣中格外漂亮,“一開始扔進煉器陣里,比你的更厲害,我死不了傷口愈合得快,鬼紋能自生血肉他們就想試試煉進法器里都有什么效果”
衛風的鬼紋不知道什么時候卷走了江顧手里的刀片,他抓著江顧的手指覆在了胸前猙獰的傷口上,“他們割掉我的血肉養鬼紋,一開始能愈合后來就不行了血一直流,很疼我自己拿線縫起來買不起丹藥,就化膿長蟲子,骨頭被咬壞了。”
疤痕粗糙的觸感讓江顧想抽出手來。
衛風直勾勾地盯著他,嘶啞道“你剝完皮給我瓶止血的丹藥就行。”
江顧下頜緊繃,胸腔中壓抑著酸澀的憤怒,聲音卻毫無波瀾,“他們還對你做了什么”
衛風忽然咧開了嘴角,發出聲沙啞的笑,“忘了。”
江顧蹙眉。
這混賬是故意的,他之前質問江顧松綏幻境為什么推開自己,江顧一句忘了草草了事,他便總要提醒江顧。
“反正你也沒什么要問的。”衛風不知道從哪里吐出了那枚小刀片,放進了江顧手里,“但是別割脖子了,再割就真說不了話了。”
一口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江顧神色更冷,他不想待在這里。
但衛風卻不肯讓他如愿,用那條勉強能動的鮫尾攔住了他的退路,赤裸滑膩的身體扭曲纏繞,那張滿是鬼紋的臉湊近他吐息,龐大的身軀將他整個人都圈在了里面,厚重的陰影沉沉籠罩下來。
嘶啞的聲音里帶著怨怒和陰森。
“江顧我后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