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將手按在空蕩蕩的心口,靈力開始緩慢地探查,赤雪劍、墨玉鐲、護腕、法衣、鏡花卷江顧一定留了線索。
紫府中忽然傳來了一絲極其細微的靈力波動。
衛風猛地睜開眼睛,元神沖進了紫府。
江顧的軀殼依舊平穩地安睡著,但卻有什么感覺不對勁,寂靜的房間內,呼吸聲中摻雜了其他的動靜,渺遠又細微,卻讓他空蕩的心口開始發燙。
噗通噗通
大概是他起了找心臟的念頭,衛風似乎聽見了自己心臟的跳動聲,久違的躁動席卷過血液,他死死盯著江顧的身體,眼底滿是愕然。
他一邊告訴自己這個猜測太荒唐,一邊卻又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床邊,緩緩地伸出手,覆在了江顧的心口處。
耳邊的心跳聲驟然急促,隨著他的手抬起,一顆紅到發黑的心臟從江顧的胸口浮現,上面尚且纏繞著粘稠的、漆黑的鬼紋,心臟周圍被金色的靈力仔細地覆蓋,數不清的小型陣法依舊平穩有序地運行著,心臟的跳動平穩有力,之前這顆心臟被鎮壓太久凝聚的怨邪之氣已經被煉化,如今消散了個干干凈凈,哪怕衛風現在離這顆心臟極近,也沒有再生出暴虐和煩躁的情緒,更不會被它控制
衛風定定地望著江顧,嘴唇微動,當初江顧耗費三
千年壽命已經是拼盡了全力,可現在卻發現江顧竟然將他的心臟養在了自己的身體里。
從浮泉神殿出來后,江顧的一舉一動、一呼一吸甚至是疲于奔命時,都在用自己的血肉和靈力養著這顆心臟,消耗著上面經年累月積攢的邪氣,而他看向江顧時,他的心臟正在江顧的胸腔中跳動著。
衛風覺得自己要瘋了。
他寧可自己瘋了,不然就是江顧瘋了,他何德何能值得江顧做到如此地步,而江顧竟然從頭到尾,一字未提。
他死死盯著江顧,緩緩地眨了一下眼睛,那江顧自己的心臟呢
衛風瘋魔般開始找江顧身上的東西,儲物袋、靈寵袋、法衣、法寶甚至連骨頭縫中都沒有放過,畢竟江顧誰都不信,最重要的東西從來都是放在自己身邊,但是任憑他翻遍了,依舊沒有結果。
他看著江顧,又開始懷疑江顧把心臟藏在了法寶中,如果心臟能開虛空印,而江顧的心臟又不在,那么只要能找到江顧的心臟,說不定就能進去找到江顧的元神。
衛風精神緊繃,整個人處在了瀕臨崩潰和極度興奮的邊緣,他幾乎把江顧翻了個遍,這么多年他克制著沒有過多觸碰江顧的軀殼,如今卻瘋了一樣將人脫去了衣裳,一寸一寸摸過他的經脈和血肉,透明的鬼紋將人纏繞得密不透風,元神布滿了江顧空蕩的識海,靈力浸透進江顧的骨頭,他敢對天道發誓,江顧絕對不會將心臟放在除他自己身體外的地方。
然而越搜,他的心卻越涼。
為什么會沒有
江顧的心臟呢
不可能,一定就在江顧身上
衛風雙目赤紅,呼吸變得急促,抱著江顧的胳膊在微微顫抖,到最后他開始懷疑江顧放在了他身上,開始窮兇極惡地搜查自己的元神和鬼紋,甚至毫不留情地將自己的骨頭碾碎,撕扯著自己的經脈,靈力滌蕩過濁氣四溢的識海,可正如他所料,江顧根本不可能將這么重要的東西放在他身上。
極大的希望過后,便是死寂的絕望。
衛風從背后攬住江顧的腰,在疼痛和恍惚中將額頭抵在了江顧的肩膀上,顫抖著聲音喊他“師父你告訴我,你將心臟藏在了何處求求你了。”
他總是習慣性地哀求江顧,從前江顧在時,只要他再掉上幾滴眼淚,撒撒嬌賣賣慘,江顧便不耐煩地告訴他解決的辦法。
眉心傳來了一點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