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要做全禮數,夫人怎還不來送我”
她要姜泠親手將自己送到相爺手上。
那女人雖生得貌美,也沉得住氣,但總歸太過于死板,討不得相爺的歡喜。而她最會討得相爺歡心,日后在這步府定能混的風生水起。
如此想著,馮茵茵又忍不住笑出聲來,一時間竟未曾發覺,喜轎早已偏離了原本的路徑,往反方向而去
直到快被抬出步府,她才發覺了不對勁,疑惑道“這是要把我抬去哪兒”
伴著一聲低笑,轎外有人應聲“袁夫人,您大喜的日子,自然是要將您抬去袁家。”
袁家
馮氏驚惶道“什么袁家我要嫁的是步家,你們快放我下去相爺呢相爺”
她驚恐地喊了好幾句,依舊得不到任何回應。鑼鼓敲得越來越響,轎子抬得越來越歡。
“放我下去你們大膽我是要嫁給相爺的,我是步府未來的婦人相爺”
她的聲音凄厲,近乎于瘋癲。
“我不要嫁給袁祿,我不要嫁入袁家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我下去。我要見相爺,他不會把我送給袁祿的,我幫他做了那么多的事,讓我見見他”
她想要跳下喜轎,立馬有人掀開簾子,只見轎內的新娘子嚇破了膽,臉上盡是水漬。
“放我下去,我要去找相爺。他不會忍心把我送出去的,是不是姜泠是不是她,她趁機報復我,報復我”
“袁夫人,您莫再瞎喊叫了,這是相爺的意思,我們這些做奴才的也都是奉命行事。您要是再不聽話,就別怪小的們得罪了。”
馮茵茵身子一震,不可置信地瞪圓雙眼,眸光劇烈顫抖。
什什么
是相爺的意思
淚水在她眼眶中打轉。
她忽然明白了。
怪不得。
怪不得每次相爺與袁祿見面,都會特意帶上她。怪不得那日捉拿蕭齊清,相爺要她與袁祿共乘一車。
她原以為這是相爺對她的偏愛。
銅鑼聲敲得愈發響了,眼前的大紅蓋頭垂著,入目皆是一片喜色。
她渾身顫抖,忽然嚎啕出聲。
“為何要這般,相爺,您為何要這般對我。您當真是、當真是沒有心么”
聽云閣,姜泠坐在桌案前,提筆描著一幅畫。
外頭的鑼鼓聲吵得她有些心煩意亂,提筆之時,青菊忽然推開房門。
“夫人,馮氏她被抬出相府了”
“抬出相府”
綠蕪皺眉,“被抬去了哪里”
“好像是一戶姓袁的人家。”
姜泠動作微頓。
一瞬間,她的腦海里,立馬閃過那名叫做袁祿的官員。
滿面橫肉,大腹便便,一看便知是貪財好色之輩。
“青菊姐姐,你沒看錯吧,馮氏被抬去了袁府”
“未看錯。”
周圍女使多少都受過馮氏的氣,聞言,皆道大快人心。唯有姜泠坐在桌邊,不語。
她緊攥著狼毫,忽然感到恐怖。
她也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步瞻不愛任何人。
無論對她再怎么掏心掏肺,跟著步瞻,只會落得跟馮茵茵一樣的下場。
豆大的墨水在宣紙上氤氳開。她嘆息一聲,本想擱筆。回過神時,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在素紙上落下兩個字。
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