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接著忙一會兒”
謝云初差點笑出聲。
王書淮臉色微青,他早就回了乾坤殿,后來聽說了麗水閣的事,便回來探望妻子,結果被人嫌棄。
看來行程報備還得再細致些,省得妻子在不知情的情形下留了客。
王書淮的不快在一瞬間閃逝,溫文爾雅朝福園郡主笑,“郡主是貴客,夫人自當款待,那在下便避一避。
福園郡主方才的話半是玩笑,半是遺憾,她與謝云初還不算熟悉,自然不能不知趣,背著手樂呵呵道,無妨,本郡主閑得很,隨時可來陪初初,倒是王大人殫精竭慮,不得閑暇,今日難得回得早,我便不打攪了。
這話聽得王書淮心里怪不是滋味,仿佛他才是個外人。福園隨后與謝云初一笑,轉身出了門。
謝云初親自送她至院門口,再三賠罪,“改日您好熨帖了再來,我好好招待您。”福園郡主曉得謝云初這是擔心她傷勢,笑著擺擺手,好,我再修養兩日。
回到客院廳堂,王書淮也坐在桌案后,手里拿了一個竹編的小蜻蜓,正是她以前給珂姐兒做的玩具,便知丈夫是從家里回來,連忙坐下問他,姐兒可好
王書淮把玩著手里的竹篾子,溫聲回,頭一夜哭得厲害,后來三嬸將她帶去大嫂那般跟兩個孩子玩,她便高興了。
謝云初心里掛記得很,只是國公爺的事尚未料定,她不敢回去,你可陪她了
“這兩夜我哄著她睡,她很好。”王書淮抬眸看向她,漆黑的眸靜若深淵,他將那個竹編的小蜻蜓往她跟前一送,這是你做的
已經壞了一個角,卻分辨得出,手藝極是靈巧。
謝云初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想起那個鬼工球,鬼使神差道,“我跟冬寧一起編的。”四個大丫鬟里冬寧性子最是沉靜,平日愛編些花兒草兒的。
王書淮嗯了一聲,語氣辨不出什么。
不一會丫鬟傳膳,夫妻二人一道用了膳,王書淮又問了給福園郡主療傷的事,到了最后語氣嚴肅了幾分,
謝云初明白他的顧慮,換做以前她會溫順地說一句好,現在嘛,“我心里有數,沒有把握的事我不會開口。”
說話的口吻,鎮定而平靜,甚至隱隱帶著幾分魄力,與王書淮如出一轍。
王書淮怔然看著妻子,她眉梢駐著清暉,神采自信大方,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王書淮驀地生出幾分與有榮焉,
“你心里有分寸就好。”
妻子從未叫他操過心,無論是以前溫順的她,還是現在大方而果斷的她。
王書淮回了乾坤殿侍駕,謝云初去到王怡寧的院子,陪著她看了看孩子,王怡寧不無遺憾道,“咱們還得再等兩日方能上山。”
為何大家本就是沖著狩獵而來。
這不是出了銀針的事嘛,陛下下旨,命虎賁衛重新盤查山林草地,以防不測。謝云初頷首,也難怪,那山林里難保沒有獵人留下的鐵鉤刀鉗,是得慎重。
消了食回了院子里歇著,謝云初這回躺在架子床上,并不急著入睡,她在等王書淮回來。想幫國公爺避開刺客,必須要王書淮幫忙。
本以為要等到半夜,不料亥時初刻他便回了,
王書淮沐浴更衣上了床,見謝云初倚著引枕清凌凌望著他,嗓音輕啞,還沒睡
“嗯,等你呢。”聲線溫煦而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