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書淮聲調并不高,帶著三分期許,三分無處安放的無奈。
謝云初眼睫輕輕一眨,微愣住。
撒撒嬌這樣的字眼在她生命里從未存在過,幼時看著妹妹謝云秀跟陸姨娘撒嬌,或謝云霜跟李姨娘撒嬌,她也曾生過幾分艷羨,隨后帶著弟弟回到自己的院子,或是一起圍爐看書,或是一道弄些果子花生吃,將那些渴望不來的期許悄悄藏在不為人知處。
成婚后面對冷冰冰的丈夫,連與他說話尚且要斟酌再三,遑論撒嬌使性子。
謝云初兩輩子都不曾這樣過。
她不需要,也不習慣。
她雙手交疊在腹前絞著那方手帕,輕聲道,
“我吃多了,消消食,這路我走了不知多少回,你牽著我便好。”
若她這會兒累得走不動路,讓王書淮背一背也無妨,她剛用晚膳,壓根不需要的。
王書淮無奈,起身牽住她的手,緩慢往下。
秋風跟涼水似的拍打在面頰,謝云初被他握著,不覺得冷,她側眸看向王書淮,王書淮眉目傾垂,一路沉默,看得出來他神色有些低落。
謝云初轉念嘆了一聲,她倒也不是不愿,她實在是不習慣那么做,甚至也不知道該要怎么做。
“這樣挺矯情的,咱們夫妻之間不需要這些。”她甚至覺得王書淮有些無理取鬧。
王書淮腳步頓住,長廊懸掛著的燈盞綽綽約約灑下一片清暉,印在他眼底如同深瀾蕩漾,他凝著謝云初,心里滋味難辨,也不知道要說什么,憑著本能彎下腰,張開長臂將謝云初打橫給抱起。
謝云初沒料到他突然發力,下意識往四周掃去,隨行的兩個丫鬟抿著嘴垂眸跟在身后,齊偉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夜里風大,其他管事仆從均不見蹤影。
謝云初任由他抱了。
輕輕埋在他肩頭也不跟他說話。
到了山門口,對面是貢院,人煙不絕,至晚不休,謝云初說什么不許王書淮抱著她出門,王書淮也不好拗了她的意思,便將人擱下來。
謝云初指著有些發皺的裙擺瞪了他一眼,這一眼含著嬌羞含著嗔怪,眉眼生動活潑,王書淮看著心里踏實了幾分。
一路無言回了春景堂,謝云初從林嬤嬤口中得知長公主回來了。
“國公爺跟長公主殿下和離一年了,隔壁長公主府雖建好,長公主卻不曾出過宮,這是殿下第一次回府。”
“不管怎么說,明日清晨我過去請安。”
前世長公主即便與王書淮斗得你死我活,也不曾為難過她,她老人家固然是一手腕強硬的政客,人卻是敞亮的,不曾借用權勢刁難女人,今生對她就更加看重,于情于理都該去請安。
林嬤嬤卻道,“大太太派人遞話,說是長公主不見任何人,叫不用過去請安。”
謝云初還是親自做了一份補血膏,著人送過去,長公主笑納了。
次日初五照舊去書院忙了一日,到
了初六便是珝哥兒生辰,謝云初必須留在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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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起身紛紛道好。
既然不用謝云初忙活,她便抽著空來了一趟南府。
王國公府前面的小巷筑著一堵高墻,此處戒備森嚴,只有王府和長公主府的馬車能駛進來,謝云初出了巷子,沿著西邊走,繞過小巷出去,便有一角門,從此處便進了南府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