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襲來一陣劇烈的絞痛,謝云初嚇得睜開了眼。
東邊天際沒有半絲光亮,天色依舊暗沉,她癡癡望著窗口的方向,渾身濕透。
身側的王書淮很快察覺到異樣,抬手去碰她,見她渾身濕漉漉的,立即便清醒了,連忙將人往被褥里一捂,尋到外衫幫著她將汗液擦拭干凈,
“云初,你怎么了”
這道聲音格外真實,真實到仿佛在叩擊她的心弦。
謝云初視線慢慢挪到他身上,愣愣看著他,眼珠兒一動不動,凝滯片刻,抬起手覆在他胸口,啞聲問,“疼嗎”
昨夜激烈之處,謝云初往他胸口咬了一口。
王書淮喜愛還來不及,哪里會覺得疼,他捂住她冰冷的手背,見她面色發白,像是受了驚嚇,連帶被褥將人往懷里抱住,
“傻姑娘,一點都不疼。”
謝云初貼著他滾燙的胸膛,熱淚盈眶。
她衣裳濕透了,王書淮怕她著涼,手摸入被褥里,替她將衣裳一件件脫去,準備起身去柜子里尋干爽的衣裳。
謝云初舍不得他走,拉住他不放。
“怎么了”王書淮察覺她有些反常,陪著她躺下來。
謝云初扯著被褥一點點往他身上蓋,自個兒往他懷里擠,軟膩生香的身子拱進來,王書淮喉結微微一滾,緊緊抱住她,垂眸看向懷里的人,見她鴉羽上覆著一層薄薄的水光,心疼問,“是不是做噩夢了”
謝云初輕輕在他懷里嗯了一聲,
王書淮撫著她發梢安慰,“不怕,我在呢,我一直在你身邊。”
前世的一切仿若浮生一場大夢,過于久遠而斑駁不堪,
獨面前這個人是真實的。
當年洞房花燭掀蓋頭那一眼溫柔是真的,替她雕的鬼工球是真的,千里迢迢奔赴南陽救她于水火也是真的,就連面前這清冽的松香,滾燙的懷抱也是真的。
“書淮”她輕柔地喚著,
“嗯”
“我愛你。”
王書淮猛地一頓,支起身懸在她上方,神情慢慢凝固,又慢慢如冬雪初融般化開。
等了十八年,他終于等到這么一句,純粹又令人心悸的話。
簡簡單單三字,干脆得沒有任何雜念,音調也并不高揚,卻如同巖漿熱辣辣地滾燙他的心口。
他小心翼翼吻干她面頰的淚,極盡纏綿地將她揉入骨血里。
遠處似有飛花掠進,似有孩子習練的喧鬧穿墻而來。
薄霧中,火紅日輪冉冉升起,年華無爭,清風拂過窗欞,攫取一室溫情付予晨光。
全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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