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銳把身體歪在座位里,打量著傲然而立的許文杰,他的眼神明滅不定,一直都沒有吭聲。
這么些年來,他見到過許多到了美國之后就迫切拋棄自己華夏身份的人,對于這種行為,他并沒有太多的不齒,只是不含任何情緒的旁觀而已,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故事,他們做出這樣的選擇,或許是出于無奈,或許是出于夢想。蘇銳并不想做過多的評判。
只是,這個許文杰的表現,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在國外地下世界里漂泊打拼那么多年,一個美國國籍對與蘇銳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甚至加入美國籍之后,他可以免去很多很多的麻煩,可是,他卻并沒有這樣做,因為他骨子里還是認為自己是個華夏人。
那片土地生自己養自己,那里有自己的同胞,那里有自己的根。
即便現在的大環境并不太好,即便有些渣滓讓那片土地上沾染了塵埃,可是蘇銳還是愿意去愛這個國家,即便身在萬里之外,他仍舊心系華夏。
其實,不僅僅是蘇銳,很多的人都和他一樣。
在華夏黑幫十年大比武的擂臺上,當狂妄到不可一世的本田歸部對著上萬名華夏人高聲喊出“東亞病夫”四個字的時候,在場的華夏人都憤怒了。
即便他們是黑幫中人,即便他們行走于黑夜之下,在許多時候都是社會的不安定因素,甚至身上還有可能帶著犯罪記錄,可是他們仍舊把自己的國家放在首位。蘇銳完全能夠確信,如果華夏遭到了侮辱甚至侵略,那么這些黑幫中人絕對會毫不猶豫的為了這個國家犧牲一切。
因為,他們有血性。
看了這許文杰的表現,蘇銳同樣可以確信,如果有人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他是“東亞病夫”,那么此人絕對會不屑一顧,然后順帶著解釋一句:“不好意思,你罵錯人了,我是美國人。”
想到這兒,蘇銳又搖了搖頭,能夠憑借自己的才華和能力在美國那片屬于年輕人的戰場打拼出現在的地位,這個許文杰絕對不是腦殘之人,他的智商很高,但情商絕對不可能低到如此讓人發指的地步。
難道說這其中真的有什么難言之隱
這個時候,那個李教授重又站起身來,眼神復雜的看著他曾經最欣賞的學生,嘆息著說道:“杰雷米,我們私下里談談吧。”
這一次,他沒有再叫“文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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