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注意著輸液瓶里的藥水余量,抱著阿寶的手開始發麻,他卻不敢動,柳煙凝靠在他的肩膀上已經睡熟了,他一動,難免要驚醒她。
沈牧垂頭看去,從這個角度看,柳煙凝也很美。纖長的睫毛在下眼瞼上投下了扇子狀的影子,同時也蓋住了她清冷孤傲的眼睛,睡熟之后的她看起來格外的溫柔,渾身的母性利刺收斂起來后,她看起來和當年單純害羞的小姑娘沒什么兩樣。
沈牧竟看入了神。
“媽媽”
這一覺柳煙凝睡得格外的沉,像是打了全身麻醉,渾然不知,她像是睡在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夢境泡沫里,阿寶的聲音很小,卻像一根尖刺猛地將夢境刺破,柳煙凝驚醒過來。
“阿寶”柳煙凝忘記了自己將阿寶給了沈牧,醒來之后下意識地摸向懷里卻摸了個空,她驚惶地尋找阿寶。
這才看到了坐在她身邊的沈牧,阿寶躺在他懷里,瞇著眼睛朝她笑。
“媽媽,我在這呢”
柳煙凝長長地松了口氣,看到阿寶手背上的針取了,這才看向沈牧,“液輸完了”
沈牧點頭,他抬手看了看表,早晨六點半。
阿寶五點半的時候就輸完了液,他看母子倆都睡得沉,不忍心叫醒他們,就坐著沒動。一直到阿寶睡醒了,將柳煙凝叫醒。
“燒退了嗎”柳煙凝想給阿寶量體溫,沈牧說道“剛量了,溫度降下來了。”
“那就好,我們可以回家了嗎”
沈牧抱著阿寶站起來,“可以了。”
阿寶想下地走,柳煙凝不許,“到家了再說。”
她拿毯子將阿寶包得嚴嚴實實,清晨風大,阿寶才剛降溫吹風容易復燒。
沈牧將阿寶遞給柳煙凝,“我去還杯子。”
柳煙凝接過阿寶,看到沈牧甩了甩發麻的胳膊。
等沈牧將杯子還給護士,一家三口來到昨晚上龔揚停車那,好在這是醫院,沒人偷車,車還在原地。
沈牧在前面騎車,柳煙凝抱著孩子坐在后面。
即使是夏天,清晨的風都帶著寒氣,柳煙凝一只手要抱孩子,一只手抓沈牧的衣服坐不穩,只好抱住他的腰。
在她的手環過沈牧的腰時,她明顯感覺到沈牧一瞬間僵硬了起來。
柳煙凝也很不自在,只好解釋道“坐不穩。”
她聽見沈牧輕輕地嗯了一聲,騎得更慢了。
夏天衣服單薄,她能清晰地摸到沈牧腹部的肌肉,尤其是他用力蹬自行車的時候,她清晰地感覺到了衣服底下的那種僨張有力,男人的力量感十足十地傳遞給了她。
柳煙凝的臉紅了一路。
大院里忙碌的早晨,男人女人孩子們擠在家門口刷牙洗臉,晨曦中一輛自行車騎了過去,停在了紅磚房門口。
柳煙凝抱著阿寶跳下后座,先進門去了。
毛曉峰站在家門口刷牙,將牙膏沫子吐出來,“沈牧,這么早,你們一家人從哪回來”
“昨晚上阿寶發燒了,在醫院輸液呢。”
“哦現在退燒了嗎”
“退了。”
秦姨早早地起床,熬了一鍋白粥,柳煙凝他們一回來,就先舀了一碗給阿寶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