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霄騎馬回去,看了一眼手上的痕跡,心說謝不疑可不能叫我妻主,他咬幾口無所謂,嫁給我才是災難那是四殿下,就算他知道了,能拿四殿下怎么樣嗎
不過孩子有這份心是好的。薛玉霄寬容地想,起碼她現在跟原著的幾位角色關系都挺好的呀,這叫什么,叫消滅敵人,成為朋友,真是上上策。
有時候,上上策里也是有瑕疵的。
薛玉霄回來時,裴郎還沒睡,他手中的棋譜已經有厚厚一卷,最上面還放著薛園的賬簿,一條條復雜的度支陳列在紙上。薛司空回來后,園子里的賬目便不能全由林叔管理,不然是他的失職。
裴飲雪抬手捏了捏眉心,見到眼前出現一襲玄色的袍角。
是薛玉霄出門時的裝束。
他目光向上,看到她回來后,起身給她更衣,修長指節拉住她身上的腰帶,看似平常地問“晚了兩個時辰,今日有事絆住嗎”
薛玉霄道“帶朋友去散散郁氣。”
裴飲雪表面不語,神情很是鎮定,薛玉霄想要伸手自己脫外衣時,他卻按住她的手,手臂環過去卸除腰帶。在兩人身形幾乎依偎的間隙,一股淡淡的、青草混著檀香的味道涌入鼻端。
裴飲雪的手頓了一下。
齊朝貴族女子多用甜香,像這種淡淡的檀木香氣,是士族兒郎慣愛用的一種。
裴飲雪沉默一瞬,道“還劍,把香爐搬過來。”
“公子,少主母明日的衣服已經熏好香、整理好了。”
“去搬。”裴飲雪淡淡地道。
還劍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轉身出去了,不多時,他和另一個侍奴搬著一個熏衣的香籠進來,隨后退到屏風外面。
裴飲雪捧著薛玉霄的外衣,并不多言,只是俯身打開籠蓋,坐在一個梨花木的矮凳上,抱著衣服展平,在爐中加上梅花冰片,一股被火熏熱的、繾綣的梅花香氣渡上衣角。
薛玉霄跟著坐在旁邊,用胳膊肘戳了戳他“怎么了這些事都是小事,今日有些晚了,別在這種事上費精神,還是先休息吧。”
裴飲雪的側頰被燭火映著,籠上一層朦朦朧朧的光“沾上不好的味道了,你去了哪里”
薛玉霄仔細思考,她只去了渡情橋岸邊,難道是沾到了往來歡客身上的催情香于是老實道“我去了柳河花舫旁邊的橋邊。”
裴飲雪愣住了,他僵硬地轉過頭,定定地看著她“柳河那里全都是”
薛玉霄解釋道“我沒進去,你別怕。地方雖然不正經,但我只是去看燈的。”
裴飲雪抓著她的外衣,緊了又松,松了又緊,隨后起身把衣服撣了撣,還真擱置在一旁的山水屏風上了,他看了薛玉霄一眼,轉身自行洗漱上床,窩進被窩里一動不動。
薛玉霄“”
男人的情緒真是千變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