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澤姝面露疼愛心痛之色,又
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母愛擁抱,隨后摸著她的發頂,老懷甚慰“霄兒真是長大了,我這一個女兒,頂過她們十個。”
說罷,卻又正色道,“但你要帶病前往,我卻不許。萬一有什么意外該如何是好”
薛玉霄還欲再說,司空大人卻下定決心,起身對裴飲雪道“你跟我來。”
裴飲雪放下筆,心中略微忐忑,起身隨同岳母出去。
兩人立在木廊上,薛司空道“我知道我這女兒很有自己的主意和打算,我又不能事事看著她、限制她的自由,你在園中陪伴,要聽我的話多加勸說,賢惠體貼,讓你妻主別帶著病還往外跑。”
裴飲雪先是點頭稱是,隨后又補充道“妻主心系蒼生,恐怕她的想法并非我輩兒郎能左右。”
薛澤姝看了他一眼。她其實對女兒這個側君還算滿意,裴飲雪稀世之俊美,如若誕下后嗣,應當也是十分玉雪可愛。她聽聞女兒獨寵至今,以霄兒的眼光,裴家這位庶公子也不會是個無能之輩。
她道“那你的意思是什么直言便是。”
裴飲雪抬手行禮,面容鎮靜疏離,語氣平緩“人的心在何處,是無法拘束阻攔住的。母親大人應該也不想采用太嚴苛的方式限制妻主的自由,傷了母女感情。她若是執意前往,飲雪會隨之同行,若有一分災難意外,我便替她擋一分,請您不必過憂,放手任妻主去做便是,我愿陪伴在側,回護周全,九死無悔。”
薛司空凝視著他。
這是她第一次正視一個內帷男子。司空大人從前只覺得這是陪伴女兒的玩物,與西院里那些通房并無太大區別,但聽了這一番話,她突然發覺他的眼光見地、他的忠貞節烈,都超出普通郎君太多。
薛澤姝道“你倒是很清楚她的心意。”
裴飲雪斂眉不語。
她踱了幾步,忽然又道“世人多有嫡庶分別之心,不過是因為嫡女能繼承家業爵位。我倒是不同,只要是女孩兒,無論嫡庶我都喜歡。”說罷便回到室內。
司空大人的暗示不算含蓄,裴飲雪也能聽懂。他跟著走進去。
薛司空回來之后,態度反而和緩許多。她留在如意園關照囑托良久,又陪著用了午膳后,這才回去。
然而她走后不久,另外的人又來拜訪。裴飲雪剛坐下,侍奴便道“郎君,李掾前來探望。”
“李清愁”裴飲雪無奈嘆息,道,“好。”
侍奴引路過來,推開門,李清愁便忍不住跨步到了床榻邊,這是她收到回信后第一次見到薛玉霄,心緒一時激蕩不能壓制,上前一個熊抱把一團嬋娟摟住,拍著她的背,立即道“上回是我誤會你了,像這種別有內情的事,你怎么不早說一聽說你病了,給我急得團團轉。”
兩人敘舊,裴飲雪派人從旁侍茶,讓出了空間,走到屏風外面。
薛玉霄被她拍得咳嗽兩聲,默默道“慢點、慢點,好懸沒給我拍岔氣了。”
李清愁習武之人,手勁很大,她訕訕地抬起手臂
,貼近道“要不我陪你去地方檢籍我做你的貼身侍衛,向嬋娟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