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嬰沉默片刻,腦海中閃現過薛玉霄勾唇微笑的神情。她騎著馬徘徊須臾,道“不,我們還是走小路。她為人算無遺策,此前讓她料中,一定能猜到你們一心走大路,則大道必伏之。這次只有還走小路,才能避開她的布局。”
“此言有理。”、“國主圣明啊”眾人紛紛贊同。
叱云風欲言又止,上前道“可是”
話音未落,拓跋嬰已經率眾向小路而去。叱云風望著她的背影,無奈跟了上去。
小路并沒有此前那么狹窄,馬匹可以順利通行。眾人前行十余里,饑腸轆轆,兵卒難行,就在此時,忽然聽到馬匹趟過草木叢中的窸窣響聲。
拓跋嬰心道不好,一抬首,迎面見到一眾兵精糧足的人馬殺了出來,軍士糧草充沛、神采奕奕。為首之人面色冷峻,乃是昔日攻徐州的先鋒官李芙蓉,雙方遇見,李芙蓉只寒聲說了一個字“殺。”
就在她帶著人沖出的同時,兩側山坡高處有旗幟飄揚,弓箭手從山坡上冒了出來,張弓搭箭,亂箭齊發。
一時間,軍陣內響起無數哀嚎慘叫之聲,血色洇透地面。拓跋嬰揮刀劈開亂箭如雨,急忙率眾后撤退開,疾走逃離。在她身后是一重又一重的箭矢,大夏供養的精銳輕騎成排倒下,踩踏至死者不在少數。
拓跋嬰心痛難抑,硬生生地咽下一口血,負傷逃走,帶著殘部退了回去。
此刻天已擦黑。
眾人人困馬乏,喪失斗志。拓跋嬰更是舉步維艱,疑神疑鬼。她遙
遙望著幽州城鎮的百姓燈火,沉默良久,說“近在眼前的同盟之地,我卻不敢上前,唯恐薛玉霄毒計有詐。沒想到出了燕都,竟然還是被困著”
“國主。”一位謀士道,“切勿憂慮,就算她截斷了幽州這條路上的消息,北方其他部落尚在我們的掌控。烏恒部落和金昌部落就在西北,我們可以轉向西北。”
拓跋嬰道“西北你是說豐州那是四妹的根基,會聽我們的”
“戰況復雜,山高路遠,想必西北的消息跟四殿下不太通吧我們也可以效仿齊國國主控制消息,就說四殿下已經死在齊人手中,請西北各部襄助我等,為您的四妹報仇。”
這是除了回錫林之外,唯一一個能讓她卷土重來的辦法。拓跋嬰沉思片刻,頷首同意,正要派人先送書函回燕都,讓余下的人馬固守城池,等待援軍,隨后率眾改道。
就在此刻,西北方向的遠處突然亮起一陣火光。
火光匯聚成河,是夜間行軍的部隊。拓跋嬰見來者乃是大夏的戎裝,心中猛地燃起希望,派人用火把打旗語詢問“我乃大夏之主拓跋嬰,來者何人”
對方似乎看到了旗語,又似乎沒看到,只是埋頭朝這邊走來。
拓跋嬰額生冷汗,派出去兩隊斥候。不多時,斥候回返“陛下,對方是烏恒部落的人馬。”
眾人心中一松,連忙打旗語交流,想要商榷聯合之事,共同討敵。然而對方埋頭行至面前,也不回應,朝著拓跋嬰剩余的人馬亮出刀兵,沖殺過來。
眾人瞬間兵荒馬亂地回身奔逃。
夜中光線昏暗,馬匹借著月光逃離。在奔逃當中,拓跋嬰幾乎有些崩潰憤怒地用鮮卑語高喊“我是大夏皇女你們在追誰我是大夏之主,我是你們的可汗”
后方響起高昂的叱罵之聲。
“還我主命來”